2021群舟杯优秀作品选——《Samsāra （輪迴）》(3)

我不喜欢看这些长篇大论的毫无感情的人物介绍，还不到一半的路程眼睛就干涩得无法睁开。我望向车窗外，街景忽然闪动了一下，变成支离破碎的方块又迅速恢复原样。这大概是因为上次任务时我意外受了重伤留下的后遗症。关于那次任务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只知道设施用项目的方法让我起死回生，或许是人类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让我选择性忘记了吧。
这样也好，毕竟哪一段意义非凡的人生不会有一段空白或黑暗呢。我这样说服自己。
计程车熄了火，我下车走到记者专用席位，摆弄着路边摊买的老式摄像机，在追悼会主持人声情并茂发表演讲的时候试着拍了几张照片。
追悼会顺利结束，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甚至冒险在记者席第一排用通讯手环查找最热新闻，只有数篇追悼文章和政坛人士的采访，和当年各种花边新闻满天飞、各大商家大开促销活动的明星纪念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没有近距离观赏到人类因为过于惊讶眼睛瞪大、瞳孔缩小、下巴下垂的定格动画和手舞足蹈或瘫倒在地、四肢不利爬起再倒下的动作大戏，真是太无趣了。我将这些场面描述从我的工作记录中删除后，如实记录了现场的情况。
常人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设施里的教授们研究争论了几天几夜，负责会议记录的我只凭借这肌肉记忆把他们说的词打上屏幕，意识在和眼睑作激烈的斗争，一声“会议结束”让我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弹起来，神清气爽地先一步踏出会议室的大门，回房睡……不，还得先把会议记录归档。
几天后我收到了另一项任务。这次的身份是MF侦探社的私家侦探，我的委托人是33岁的凯蒂小姐。我们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我提前半个小时到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灰色大理石纹路的墙壁和地板，像是什么东西燃尽后的灰烬在缓缓落下，堆积。木质椅擅自践踏这些残骸，忍辱重负服务于享乐主义。橙黄的吊灯正审视着一切，因为老旧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