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行—水鬼6(8)

细丝落在地面上的一层水中没有溅起半点水花，落入的不像是这一层薄薄的水，倒像是颇深的水潭中。黑红的液体飞速扩散，将一切都染得黑红。
黑红扩散着，一点点的将原先的倒映侵占，在蔡瑞看来，这液体的扩散更像是将倒影里面的各种事物吞噬，最后只余下这一片深邃的黑红。
黄怡没有倒完，仅仅只倒出三分之一的量。倒出的黑红色液体混合着地面的水扩成一个直径一米的圆。
蔡瑞看着地面上的圆有些发怵，这圆很标准，就像是用圆规对着画出来的一般。黑红色深得厉害，他看不到底，那黑红红得诡异、黑得幽深，不像只是薄薄的一层液体，倒像是深不见底的直通诡异深处的隧道入口。
又站在一旁等了几分钟，黄怡确定这红黑色的液体不再扩张后，她尝试性的将一根晾衣杆放进去。
晾衣杆竖着缓缓圆内红黑色的液体淹没，蔡瑞看的惊奇，黄怡脸上也闪过一丝激动。
晾衣杆被黄怡一点点的放入圆内，在放进三分之二处，房间内不知何处刮起一阵风。风从黄怡和蔡瑞领口、袖口灌入，刮过两人身上每一片皮，刮起一层鸡皮疙瘩。
拿着晾衣杆的手微微一抖，黄怡看见，地上的水被风刮得起了涟漪，倒真像是平静的湖起了风，如镜面的湖水微微波动，将原本倒映的景物都搅了个烂碎。

看着屋内安静的水泛起的涟漪逐渐波及到红黑色的圆环，黄怡感觉到手中的晾衣杆微微一紧，从晾衣杆的触感中感受到，晾衣杆的另一头像是被控制着不停在这黑红色液体中搅动。
稍微和晾衣杆另一头进行角力，但仅仅几十秒后，黄怡抽出晾衣杆。抽出的瞬间黄怡就感觉不对。
重量不对，太轻了。
她低头看去，这根晾衣杆沒入黑红色的部分都已经消失不见，断口处参差不齐，但每一处毛刺都光滑得很，就像是刀削过再用细砂纸打磨过的一般。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如果不细看的话，晾衣杆断口就像是被暴力折断般的，但仔细看去，这又像是技艺高超的匠人特意精心打磨成这个模样。
什么缘故的？黄怡低头沉思着，却始终琢磨不出道道来，脚下的黑红色圆潭还泛着细小的涟漪，涟漪很小，小到让人近乎认为是静止。
黄怡再看向手里的晾衣杆，她并不失望，反倒觉得有些顺利得异常。
这本来就是用最无脑的方式一次次尝试。知道异常点在哪儿了，那就用能想到的方法去刺激这个异常点，直到对方给予反馈。
有反馈，就能获得更多信息，有足够的信息才能有针对性的制定计划
而最初的刺激方式才是最磨时间的。而现在，对方有反馈了。仅仅是第一次测试，就有了明显的反馈，这说明刘彦博的猜测有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