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之白》第一章(2)

不过那些痛苦的事情都与这条小巷无关，在这里，他们只需要尽情狂欢。
不知是哪一家夜店正大声播放着嘈杂的摇滚乐，时不时有几个脚步虚浮的人影被循声而来，拿着刚刚买好的最新款神经麻醉剂，晃着脑袋迈入身旁的某间店铺。偶尔还能看到几个人因为过于昏暗而迎面相撞，口齿不清的痛骂两句，随即便大打出手。
这里的路灯早已被住拾荒者们掠走，不过来这里找乐子的客人们并不在意，或者说，没了灯光才更方便满足他们某些方面的需求。于是在这个地方，只剩下些许闪烁的霓虹灯牌用微弱的光照映着爬满橙红锈迹的铁皮路。
“呦，两位小哥看着有点面生啊，新来的吧？”
布满针孔的枯瘦手臂拦住了两个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伴随着沙哑的嗓音，一只瘦小的鼠人从两栋楼的夹缝中钻出。他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赤裸着他干扁的上半身。
与他遍布黑色短毛的左半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全部由金属构造，反射着淡淡银光的右半身。
鼠人遍布污痕的机械右脸上，一只散发着绿光的义眼正咕溜地来回转动着，不断扫视着面前的二人。
一名身材魁梧的黑狼，而另一名……

“……人类？哈，真稀奇。还带了一位狼兄弟。小哥们来这地方是想找点乐子吧，这人生地不熟的，不如让咱给二位带个路？”
他奸笑着搓起手，摆出一副市侩的模样。
“不过嘛，你看，咱这身体早就不行了，动一动可得耗费不少精力，是不是得……”
接着他伸出左手，细长的拇指与食指彼此来回搓动。
“意思意思？”
就在他说话时，几个长着牛角的高大身影悄无声息地堵住了巷口。
年轻的人类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鼠人的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站在他身后的黑狼也沉默着，微微眯起双眼，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几人的身形。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水珠从墙上的旧水管里滴落，在锈迹上留下一道明亮却迅速消散的痕迹。
“滚！”
隔壁酒吧里传来了一声怒喝，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
但这些片刻的嘈杂都敌不过夜的寂静。
此时此刻，巷子里震耳欲聋的歌曲声也仿佛远离了，仅剩下逐渐凝滞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巷口处的牛头身影有些按耐不住了，可鼠人却迟迟没有下令，这使得其中一个莽撞的新人只能暴躁地从墙上撕下一块铁皮，重重砸在地上。对于那两个陌生人来说，这是力量的展示，也是一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