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长灵漫漫雪（一）(2)

继续向北走吧，或许过了至城在北漠那些蛮子的地盘上还能活，总比大梁……
正这样想着，城的北门打开，马啸和风声混杂，铁蹄敲在石板令人畏惧。一队铁骑似乎是刚刚得胜归来，士兵的脸上有血迹，每个人的笑容都因为杀戮变得狰狞。
或许是饿的两眼昏花，灵儿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摔在石路上。铁骑们似乎并没有把灵儿这个叫花子当成人，驭着战马硬生生踏过灵儿，十几匹战马的铁蹄或多或少的踩中了灵儿。灵儿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艰难的站起身，然后，又摔倒……原来，刚刚一条腿骨断了啊。
再醒来已经是黑夜，至城边境的夜，真的恐怖。灵儿已经出了城，可以说灵儿已经离开了大梁，离开了这个让灵儿仇恨的地方。
抓了一把雪塞入口中。腿虽然断了，但路依然要走。近三年的逃亡旅途已经让灵儿变得对痛不那么敏感，但死亡之事，对于灵儿这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却显得还是格外沉重了些。
漆黑的夜，寂静的山岭。几声狼嚎划破夜空。
灵儿浑身一颤，曾经她只听兄长讲过北方狼的故事，儿时的自己曾追着兄长母亲要他们讲故事。然而真正的狼就在自己周围看不到的地方时，那种恐惧感才真的散发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灵儿摸索着，手里的木棍微微颤颤地向前面轻轻敲击。
又是一声狼嚎，但是灵儿可以感觉到，这个声音，就在自己的周围。
寒风将夜空的云吹散，月光撒下，白茫茫一片。然而，随着一声长啸，灵儿看清了它们。月光下的狼，眼睛闪着凶残的光，就向视灵儿如草芥的铁骑。
狼一步步逼近，灵儿紧握木棍，拖着腿一步步后退，只求狼不要咬死自己。
灵儿用尽力气将棍子扔向狼，饥饿使狼冲向灵儿，獠牙刺穿灵儿那流血的腿，疯狂撕咬，灵儿只能拼尽力气护住自己的脖子和头，曾听兄长说狼会用撕咬脖颈来杀死路人。
灵儿的手臂也渐渐被撕咬露出了白骨，那条腿似乎也彻底残废了，看来小命要丢在这儿了。灵儿已经没力气了，灵儿不再护住脖颈，灵儿狠狠的咬住狼，即便自己死，那也要你知道疼！
灵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周围好似全是光，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灵儿……”似乎是娘亲的声音。不，还有兄长和爹的。
“灵儿过来呀……”拼命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他们在招手。
原来……这就是黄泉路吗……
能够重逢……也算挺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