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幻】2077·番外3·私人空间(2)

在这种拥挤的环境里，公寓墙壁都内置了主动降噪的控制板，把每个人像蚕茧一样隔开，孤独而拥挤，形成感官上所谓的“私人空间”。但其实真正的私人领域并不存在，无处不在的信息读取装置已经让私人空间变成了乌托邦式的词语，所有的影像、声音、动作和任何变化，都已经被捕捉和记录，在数据流里被拆分成无数的信息字节，汇入不同的终端进行处理分析。不论每个人之间隔着多厚重的墙壁，只需要一些黑客技术，夜之城就可以透明地展示在眼前。
马了顶大恰巧有一些数据处理的天赋，在他偶然用老维诊所里的破主机黑进街区的安保摄像头系统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其实在另一些人的眼中纤毫毕现。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不是恐惧而是厌恶，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抵触情绪，像被捞出洞穴的鼹鼠，憎恨太阳。
于是他开始倔强地修整自己的公寓，改装起来意外的简单，看起来各种各样高端的机器之间仍旧通过电磁信号传送数据，也就是说只需要稍微干扰一下信号，再高级的器械也只是一块废铁。马了顶大把公寓的所有地面墙面盘上一些铜丝，增加一些特殊金属和电磁干扰比较强的物质，最简单便宜的东西就瘫痪了公司引以为傲的公寓服务系统，或者说全民监视器。

改装之后的公寓更像是旧时代的产物，钢铁暴露在外，像是个电路没装完的烂尾楼。当然长相并不是装修后唯一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墙壁里的主动降噪系统也被干扰了，导致以前从没意识到的问题尖锐起来，这一栋楼上密密麻麻住了几千人，靠着墙壁上的声音处理才能在屋子里达到“安静”的效果。现在好了，不仅隔壁的声音，马哥八十八楼的公寓里甚至能听见一层沿街中华炒面店的锅铲子声。
但马哥甚至有点高兴，这种环境粗糙杂乱，甚至痛苦，但好在安全且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