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2)

男子见他如此举动，只是轻笑一声，便随着先生走进了学堂习书房，再未现身。
授课完毕，少年起身欲走，就听见习书房里传来的话语。
“小子，祸福相依，因果难寻。莫作潜龙，日久成蛟。”
少年停住脚步，转身向书房方向行礼，开口道：“敢问先生，意欲何为？”
没有得到回答，少年也不追问，自兀回到家中。
吱呀——小院的木门被推开。
“为琨，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
被叫做为琨的少年转身把院门关上，对着左边的一盆兰花说：“今日先生要招待朋友，所以学堂提早关门了。”
此时若有旁人在场，看见少年和一株墨兰说话，八成也会像往日嘲笑他的人那般，以为他是个傻子。
少年在园中的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而此刻，若是有人仔细地查看少年的眼眸，就会发现倒映在他眼中的并非一株墨兰，分明是个偏偏少年郎，站在院子一角与少年交谈。
“今日学堂又有人笑你疯傻了吧？”
少年抿了口茶，依旧是淡淡地回应着：“不妨事，都习惯了。”
“那倒也是，如何能让凡人相信这世上确实存有精怪，毕竟不是谁都像你拥有这般本事。”
墨兰叶片轻动，幻形而现的紫衣少年郎摇着折扇，微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我看怕是这世上也挑不出几个身为灵应的人了，与我们相谈，却只能被当做异类。”

少年正要答话，听得院门之外传来敲击之声，便起身去应答。
“有客人来了？”
那紫衣少年倒是悠闲，自己找了院中一棵大树的枝干，轻盈一跃，翻身而上坐下。
开了院门，玄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门外，少年心下好奇，见了一礼。
“您是…今日学堂里先生的客人？”
男子自顾自地走进院中，当目光落在那树枝上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少年回头看见树上一脸淡定的墨兰妖，若是往日，他早就化成原形，可不是这般悠哉。
心中疑惑更生。
“这位先生，你何处知得我的住处？”
话音刚落，男子就抬手从袖中拿出一卷书册，上面写着学堂名载。
“周氏子弟思初，字为琨，年十有五，识书断句通顺，资质尚可，”
男子停顿了一下，却是带着笑意：“却沉迷鬼神话术，常有疯傻之相。”
少年一愣，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何意。
“我说周思初，你这让人数落得也太惨了吧？你要是傻子，”
男子把书卷随意丢在桌上，看向周思初：“那可不知道谁才是傻子了。”
周思初听得这话，倒是笑了：“不知先生这话，又从何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