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木匣子》——杯鸽(5)

我打开了匣子，一股时光的气味由其而出，里面的蓝布也分辨不出什么颜色了，总之上面堆满了灰尘，已像是块黑布，我把蓝布用力揭开，打算去清洗，而谁又会知道，蓝布下面藏着的，会是四张已泛黄的账本单呢......于是，我才料及，随他入土的并非是宝石，而是这个木匣子。
搬家的计划，在我的极力反对下取消了。妻子同我大吵了一架，儿子也不再理解我，哪怕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遍又一遍讲给他们听，他们也总是一副与我何干的神情，是啊......仅仅是几张账本单罢了......会有什么影响呢......

可，若我当初没有把匣子乱扔，找单子的时候恩施先生也许就会看到这个匣子，从而想起来账本单是塞在蓝布下面了，如果我们找到了这几张单子，恩施先生就不必坐牢了，也不必替我背那么多罪名，更不必在狱中自缢，我们便可以从此金盆洗手，一同搬回肇始去住，像往常一样在深秋看枫叶，在寒冬品香茗......
这些想法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中重复着，折磨着痛苦的我。
或者，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他本就罪该如此，我没有帮他脱险的义务，哪怕是朋友......不，我不能如此去想，恩施是我的老友，是我的故交，更是我的恩人，哪怕这一切本就充满阴暗，我也不能......不能如此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