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的月(3)

在学校里，阿毛学习很用功，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为此，姥爷和冯姨都很是骄傲。每每阿毛过生日，冯姨都会带一些红色绿色的簿子还有几只绿油油的中华牌2B铅笔，阿毛都很珍惜，在那一张张透薄的纸张上挤满了的是阿毛的梦……
那年中秋节，姥爷喝醉了酒，没回家。第二天冯姨匆忙火急地跳下来，摇晃着阿毛，眼里满是映着星星月亮的波波河水，“你姥爷……”
送了送姥爷，过了几天阿黄也不见了踪影。冯姨把亭子卖给了个卖报的大人，家当都换成了钱，带着娃娃去了城里学校。娃娃很吃苦，考上了航天大学！
“冯姨，我们回去看看吧，看看……我再去上大学！”阿毛邀着冯姨，“好！回去——”

两人坐着铁皮壳子车滋遛滋遛……这就到了那墩桥。桥还立着，河水好像也变得更加清澈了。远远地看到冯姨的亭子没了，可能是看报的人少了生意不好做，见久久没人盘地儿，人家就把亭子拆了吧。可是……那枝干都窜出来的老树又哪去了？碍眼不好看被修矮了吗？
没了！
到处问了问阿毛才晓得，老树太老了，太大，挤着桥基地了，几个月前政府给砍了……凸凸的桩在那和桥一起杵着，和水一起……
阿毛久久地蹲坐在那儿，望着那河边边拂着老树的根，底下好像是有芝麻粒儿大的小黑鱼在树桩的阴蔽下嬉闹，也是在那样的拱洞里，多好啊……
冯姨望着阿毛准备下去，“小心一点啊，娃娃，别磕着碰着了，我和你姥爷还等着你飞上天去给咱家摘星星去嘞！”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让阿毛早就认了冯姨这个妈，冯姨也把娃娃当亲生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