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仿写
我所在工地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总共六个施工段,两行三列地挨在一起,到了做工的时候,工人们就离开搭着雨帐的工棚,慢吞吞地走向刚做好的基础。由于刚下了雨,隔开施工段的道路上铺着钢板,供人行走,在道路的尽头处叠着一摞摞钢筋,下面的垫木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离得远一些,就是工人们的宿舍,八个人一间房,铁架床上下铺,墙只是薄薄的一层铁皮,蓝顶白窗。这些工人大多是技校或者大专毕业,或是进城的农民工。再远一些,从工地上传来的声音就已经模糊难辨,这里是项目部人员的宿舍。一样的铁皮房,一样的蓝顶白窗,不同的是,多了空调,多了办公桌,里面也只放着一张床。
我从毕业起,便在这项目部做施工员,领导说,我学历太低,怕是没法在办公室工作,就多在工地上做点事罢。一线的工人,虽然容易说话,但却都是个个精明,哪怕工期超了十分钟,也会吵着多要工钱。而布置下去的工作,总会找出各种理由节省工序,“不用你教,老子干这行几十年了还不懂?”这样,工作自然不甚顺利。所以过了几天,领导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关系找得够硬,辞退不得,便改为做造价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在工地旁晃悠,专门审核各种成本。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领导总是一脸严肃,工人们也天天叫骂着,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过来,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