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员》(2)

“那好，下一个问题。你的家人呢？在这么远的地方，难道你不想你的家人吗？”我问他。“我，长的不行，所以没有老婆。父亲早死了，余下就我的母亲和我哥了，我还怎么想？他俩不就在这内屋吗？”他回答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危险的地方，让你的家人呆着，合适吗？”我又问。“我妈，年龄大了，不在我身边，我不踏实；我哥，岁数也大，不在我身边，我也不踏实。唉！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盗猎的，到处都是豺狼虎豹的，我也怕我的家人怎么样么，可如果他们不在我身边，他们会过的更惨嘞！他俩根本不适应城里，沉默寡言的，一天到晚就最多跟我说说话，也就罢了。他们一旦进城是会死的！”他又答。“我明白了，看来也是迫不得已。哪为什么不改善一下生活条件？”我再问。“如果……我还有那笔钱的话，如果……我没有去更新设备的话……”他有一些自责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些。”我用着客套语说着。“没事，没事，怪我对这故土不舍，怪我不舍这山林中的一草一木。如果我当初找到一个像样的工作的话，我家人就不用在这受罪，还只赚这点钱，我真是个罪人！”他倒是很用心的回答我，表现的很悲伤。
之后我又说了一些什么话，大概是客套话吧，反正我已经忘了。之后黄古说，马上就天黑了，叫我和老师先回，让我明天再找他。我次日找他时，发现他正在他的两亩三分地里锄地，可这现在是凌晨呀……

“每天如此？不累吗？”我问黄古。“累？累。但不然怎么办么？我是农民，是一个普通的农民，除了这田，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来养活我们。你知道吗，曾经我的亲戚朋友嫌我可怜，众筹了一些钱，让我改善生活，我却把它们都花在了田里和树林子里了，我……”他说着说着就哭了。“可怜人啊！”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这四个字。“看你这样，我们就不勉强你了。希望你日后过得更好吧！”我有些惋惜的说道。“好……”他回答我说。“还是改日吧。”我对老师这么说，老师也默许了。
我们隔了一天，再去黄古那里，我看到他在树林里站着，抚摸着一棵树，静静的在那里。好像他的孩子一样，实际上他连妻子都没有。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和老师又来这里。给他带了一些慰问品。这时，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他开心的无法自己的场面。这时白花花的纸币在我眼前飞过，看到那白色的对联和名帖，看到他那灰白相间的照片，和他那老母和哥哥，和那些田、树、房子。
被盗猎者一枪打死，尸体被豺狼分净。 
我们将这件事一同发给报社，报社点看都没看就没让我们的文章通过。于是我转即就辞了职，去当一个自由作家。为这些黄古写文章。在我卷铺盖走人的那天下午，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好像是黄古，仔细一看，却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