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负罪(2)

我正打算着梳理自己乱作一团的记忆，车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束缚在雪地里，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瞬间传入车内。中年男子狠命地踩着离合器，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个载具似乎已经力不从心。
“怎么回事......”
“来了，来了......”后座上的那位老人失智一般地吼叫着，枯瘦的双手痛苦地遮着脸，身旁的两位也失去了此前的镇静。
“下......下车吧，无论怎么样我们也得到那儿。”司机咽了口口水
“你疯了吗？”老人尖叫着，“出了这儿我们谁也活不了！”
“你说什么......”
突然，我们像是具有心灵感应一般，僵硬又缓慢地望向了车窗外：碎雪疯狂地拍打着玻璃，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为黑色，受热融化后化成一条条刻画在车窗上的黑色线条。
漆黑的树林里，阴影一阵摇曳，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迈出了一步，踩裂了一根树枝，尖锐的嘎吱声直直传入车内，所有人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风凄厉地哀嚎着。
黑色的雪自那个声源处涌出，朝我们爬来，这些黑色的雪似乎被赋予了一种诡异的生命力，它们蔓延，侵蚀，永不停歇——没过多久，车周围的雪地一片漆黑。

我感觉胸口异常沉闷，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挡风玻璃前的黑雪成了一只只蠕动着的黑色幼虫，而另外的四个人，手脚变成了腥臭的长肢，他们的脸裂出了一条条缝隙，一颗颗眼睛不断地那些缝隙里挤出，它们正慢慢睁开，先前被包裹着的眼球朝着四处转动，左右眼皮缓缓擦去附着其上的粘液和鲜血。他们的样貌完全变了样，他们嘶鸣，他们狂乱地挥舞着肢体。
我的腹中泛起一股浓烈的刺痛，我想尖叫，我想呕吐，我想逃出这个载着四个“怪物”的车子——但此刻我什么也做不了，其实我早已发现：在车外的雪被染黑后，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感压抑着我的全身各处，除了尚可感受恐惧的大脑外，我似乎彻底成了一只被操纵的木偶。
没过多久，我身旁的那几个成了怪物的可怜鬼也停止了骚动，慢慢地也和我同处着一个境地。
待宰的羔羊，待宰的羔羊！
“嘶......呼......”
发出一声沉闷的低鸣后，那团阴影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它径直出现在车前方不远处，借着车灯，我看清了那团阴影的样貌：
它具有人的外表，身材魁梧高大，穿着一身漆黑的陆军长袍；它戴着面罩，数根导管由面罩前延伸至脑后方，而在那副面罩里时不时闪着一丝血红的光，直勾勾地盯着车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