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山·番外二·红楼之会(2)

云锦应了一声匆匆走了，云瑶便转身听起曲子来。这红楼甚是知名，其中弹琴唱曲之人水平自然不差，云瑶仔细听了一会儿，满意地一笑，端起茶来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姐姐妹妹们平日里在家都玩些什么？”
“也无甚可玩的。在家里无非就做些女工，或是弹琴下棋作画。如是和姐妹们一起出来，大家也就说说话，吃些东西喝喝茶。公主平日里玩些什么？”
“我啊……”云瑶仰头看天，“我也不会下棋画画什么的。平日宫里很没意思的，大家都在那里斗来斗去，根本没时间玩。不过京城还是有许多好玩的东西的，比如宜亭公主曾经在京城开了一家供女子玩乐的会馆，而今依旧很受欢迎。”
“里面都有些什么呢？”白家三女白安秋好奇地问。
“射箭，丢圈子，猜豆子，描花样，可多啦。啊，栗子来了。”云瑶笑眯眯的伸手接过云锦买来的栗子摆在桌上，自己上手拿了一个，剥开来一口吞了。栗子香甜松软，入口即化，实在是人间美味啊。
“小心些，烫。”
这些世家贵女虽说生于江南，平日里见到栗子的机会也不少，可似乎并没有几个人会剥，就算会的也不如云瑶来的熟练。几位侍女连忙上来给主子剥栗子，白家二女白安灵问云瑶：“京城也有糖炒栗子么？”
“没有，不过先前在江南我买来吃过。”云瑶轻轻吹着手上的栗子，“剥栗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一学便会了。”
大家都稍稍有些惭愧的看着云瑶。云瑶并不以为意，反倒问众人：“你们觉得这红楼的曲子如何？”

“挺好的。”林家三女林培桓笑着应道，“我觉得我肯定弹不了这么好。”
“确实很不错。先前母亲一直拦着我们来，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凶之地呢。”慕家长女慕子音笑着说。
云瑶点点头：“弹得确实很不错。你们能听出来弹的是什么吗？”
“感觉……像是盛世之音。”林家二女林培安大概是这些贵女中弹琴最好的，侧耳倾听之下也能听出许多，“有些奢侈淫靡的感觉了。”
云瑶悠然点头:“是啊，这是许多歌苑琴馆的通病。大约也是因此你们的父母才不想让你们来吧。不过我觉得，偶尔听些盛世之曲也是有好处的。毕竟此时确是盛世，及时行乐也无妨。”
她说着站起身来：“不过总是听这样的曲子也是无甚好处的。我此来江南，亦给诸位带了一件礼物，请列位细细欣赏吧。”
云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云锦便安抚住这些贵女让她们稍侯。
不久，轻盈的琴声自台上传来，林培安听了几个音便拉开帘子，有些激动地看向台上。那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而今脸上蒙着轻纱，但所有人都能认出此人就是萧云瑶。
云瑶并未看向台下。她的目光流转在自己的琴上，手指轻动。带着淡淡忧伤的琴音便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红楼。楼里霎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林培安知道那是什么曲子。此曲曾在几十年前名动天下，后销声匿迹，迅速失传。
曲名——长陵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