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之隔壁病床那位（20）(5)

张云雷帮舒与卿摘掉油乎乎的手套，用湿纸巾把她的手擦干净之后，握在手里，“但也确实应该从这里说起，因为除了这段经历以外，我的人生好像都还挺顺利的。而且那些经历有师父记得、有姐姐记得，也有师兄弟们记得。只有这段我人生中最无奈和狼狈的阶段，只有我自己独自经历，没有任何人见证，就像是软肋或者伤疤。比起其他光鲜的过去，我更想让你看到这段经历。”
听着张云雷的话，舒与卿握紧了他的手。她明白张云雷的意思，因为足够喜欢，所以愿意把自己最狼狈的样子摆在她面前。
“因为很小就开始学习曲艺，所以小学四年级之后没上学。13岁倒仓回天津也是到处玩，16岁之后慢慢开始做过一些工作，18岁来北京北漂。那时候没钱、没本事，也不知道干什么。”
“最开始就睡在前面的地铁站里，或者这家麦当劳，就这么睡了有差不多半年。后来我在西单商场的滑冰场找了份工作，就帮人看冰鞋，一个月800块钱。那时候我也还睡在这两个地方，没钱坐地铁，所以我每天走着去走着回来，到最后鞋都走破了，脚也走出血了。”

“后来天气慢慢变冷了，也不能再睡地铁站了。实在没办法，我就去求冰场的老板，求他让我睡在冰场。求了很久，他才同意在靠近厕所的地方给我支一张单人床，但是我得每天凌晨三点散场后，给冰场打蜡，帮忙看场子。”
这些事情，张云雷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就连姐姐也只是知道那段时间他过得很苦，但是不知道细节。所以这算是张云雷第一次说出那段经历，说的时候，他一直低头看着托盘里宣传单上的金拱门。
等他说完抬头时，发现舒与卿已经泪流满面。
这还是张云雷第一次看舒与卿哭，还哭的这么凶。他知道舒与卿会心疼，但是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一下就有些慌了。
赶忙坐到她身边，把人搂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此刻的舒与卿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没人理会时只会默默流泪，当有人来安慰时伤心就会放大。
舒与卿把脸埋进张云雷的颈窝，又搂住他的腰，但避讳着他的伤，只敢轻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