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前月下(2)

入秋，黄昏。
斧牵着喂好的马儿回来了，很难想象眼前这匹雄壮威武的马儿才不到俩岁。营地的气氛随着百夫长的到来更加肃穆。百夫长在众人心中威望很高，论武艺，没有能从他手下走出十回合。训练时的严苛，但在平时却不为难任何人。战士们围在一块，静等他说话。因为他每次都能从前线带来捷报，不是击溃了多少敌人，就是擒住了哪个首领。引着战士们都恨不得立刻抄起家伙去前线杀敌，建功立业。斧看着那坚毅的国字脸，丝缕白丝随着微风飘于脸颊旁，胡子乱糟糟的，眼神有些暗淡。斧从百夫长脸上看到一丝倦意，或许一直都有。那双没有往日生气的眼睛扫过了他带的每一个人。
“前线兵力不足，今晚大伙收拾一下，明早出发。”语气平淡的有些僵硬。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柴火的光焰在月色的浸染下有些发白。平时最活跃的“灵猴”也失了言。没人喧哗，漫升的苍月压着众人离场，上前线的这一天来了。
斧也离开了，但斧却没有直接回营帐，他看了看熟睡的蒙，独自眺望远方。天的尽头有一只晶莹的角，那是终年不化的积雪，而在积雪之下模糊的看到一片黑影，那是一座黑色巨城。夜色至深，不知原色。

斧知道，那就是明早要去的地方，一个血与歌，杀戮与荣耀之地。而斧不知道，那里有着他半生，甚至一生的故事。
灯熄帐冷，远方的人，你可安好？
寒霜刺破黎明，启程。临近巨城，里面的士兵劳作着，暗黄的巨石被切割成整齐的方体，在填补不久前战损的城池。入城，沉痛哀嚎的抽泣不断传来，引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的伤病，有人辗转反侧，有人沉睡无声。萧瑟，悲凉，弥漫了整个队伍。有的人靠着城池，麻木的眼睛扫过新进的部队，嘴里不断嘀咕着什么；有人望了望新来的部队，呼出一声不知味的长叹。
百夫长领着众人穿过长街，来到了一片斑驳着红与黑的沙地，沙地杂放着一堆兵器，剑，刀，戈，枪，戟等繁多的种类，大多还是完好，着众人各自挑了一把，斧也挑了一把枪尖依旧锋锐的长枪。众人已经知晓了前线发生的战况，死伤惨重，丢失了三十里战线，不知道的是百夫长在军中唯一一个好友也不在了。
“前线加急，将军准备组织一波反攻，今晚深夜待命。”许多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只剩了命令。
仁慈在边塞一无是处。
”列阵！“陡然的一声爆喝吓得许多人反应过来，仓皇之间站好了阵型，天地骤缩，那个继承着血与骨的沙场汇聚成一个点，时光也拉成了一根根线，不停的切过，经年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