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剑(2)

“我这人何时有过以身报国这么高尚的抱负？我就想这么逍遥着，干些喜欢的事情，等你回来，请你喝酒。”
王看着悬好的白练，抚摸着地图上即将被铁骑踏平的长城，历数着自己的过错，他踩上高椅，刹那间，那簪子插好的盘发被齐齐切去，只剩下一头短发，头顶飘下一纸：“削发如去命，我暂且留你一息”。
他没回来，他的尸骨融进了北方的大漠。他撒了一壶酒在地上，看它慢慢渗入土里，又从瓮中舀了一壶系在腰间，纵身上马，向北方疾驰而去。
“诸位南下有功！今日开怀畅饮，无需拘谨！待拿下了那南人之国，便是数不尽的牛羊美酒，赏不完的柳腰美女！”陛上可汗大笑，陛下文武相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狂放的笔墨溅在可汗凝固的笑容上，他的心口已经被剜开一个血洞。
“为颜将军头，为嵇侍中血”黑色的笔尖划在珠宝镶嵌的柱子上，案旁的文书项上人头已经滚了一丈远。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不折的笔杆摆动在极为血腥的空气中，正吃着羊腿的征南大帅已经变成了两截。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不屈的书者用独臂砍死最后一个侍卫。
殿上，一地尸骸，满璧狂草。他掏出已经染红了的白绢，准备作最后一书，这一次，他要杀的，是他自己。
“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
游星戏斗弄日月，醉卧云端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