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同仁堂 (五十二）(3)

自接回哥哥嫂嫂之后，和哥哥说谢金的事的念头就一直在李鹤东脑里盘旋，可这事得讲机会，一两个月过去了，那个机会始终没出现，这事也耽搁了
也许在心里，也是有些怯懦的吧
一直以来他和谢金在众人眼里是个心照不宣的事儿，在青城在同仁堂里也好，在留下也好，大家对小李先生和少谢先生一起的事，都认为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两人看着不是挺好挺配的嘛！又没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爱和谁和谁一起，旁人管的着么！
在人面前坦承表明和谢爷的事儿，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人，还是最最要紧之人
旁人管不着，那哥哥呢？
“我，我跟谢爷...”
在哥哥狐疑严肃的目光下，他不敢隐瞒，只能搓着手，一脸通红忸怩，头上的汗只是扑扑直落，也不知道是被炭火烧热还是心情紧张
李云杰见弟弟的神态，心里已明白十成。心里又痛又疼，他叹口气
“娘走前就只盼着你能娶妻成家，现下这...唉，这都怪我…”
他垂下眼，又是一声深叹，话虽简单，却是说不尽的失望自责
两人相依为命时，哥哥终日奔波攒钱，为的就是能守住娘的遗愿，替自己娶一门亲。想到哥哥的辛劳苦心，李鹤东可捺不住了，噗一下在李云杰面前跪倒

“哥--我是真心和谢爷好的…我心里只有他，他心里也只有我...”
李云杰神情仍是温柔疼惜，却是语重心长
“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可想过么？这样能过一辈子么？京城名家的人情世故，千丝万缕，牵一发动全身，你能应付的了么？哥担心你受苦，受人白眼，遭人非议的苦滋味以前可受多了，哥真不愿你再受折磨。再说这事郭先生为义父为兄长，他知道了么？”
哥哥这一连串问题，问的李鹤东瞠目结舌，想辨白想解释，脑袋却是空白，想说的话串不成一句，汗也溽湿了衣衫。他大气不敢喘一声，头都快磕到地上了，迟疑片刻才缓缓摇头
李云杰见弟弟这惶然无措的样子，心下更是难受。回想起这些日子金东两人之间一举一动，也知弟弟早已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棒打鸳鸯这事谁肯愿意？但自己身为哥哥，这些年未能尽责照护教养弟弟，早已是对弟弟愧疚万分，现下必当竭尽所能，加倍守护弥补对弟弟的亏欠和教导。这样的关系，上不能见父母，下不能容世人，既是如此，现下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悖离常理，没名没份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李云杰左思右想，一时不知如何才能让弟弟明白自己的苦心，更不愿见弟弟泫然欲泣无助的模样，只能无声再叹息，久久才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