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坝死亡之旅(2)

放慢车速，我的目光被外面风格迥异的房屋所吸引，被街上一层浅浅的雪所吸引，被细雪中络绎不绝的行人所吸引。
再往前走，世界的颜色逐渐变得单纯起来，树梢、道路、电线杆全是雪白，红色的汽车在这里倒显得气度不凡。两边的房屋不见了，远远看见道路两边的山顶上立着棺材一样的东西，旁边围着的像是花圈，花圈在瑟瑟风中来回飘荡，周围的大石头上刻着梵文，大人们说这是天葬，并猜测棺材是打开的，给那些秃鹫吃，为的让肉体消失，亡魂得以转世。
路上遇到一个三步一跪拜的女人，我们望着她，对她的坚持，无不由衷的钦佩，但作为无神论者对于这样的做法也只有钦佩，并不赞美。
又遇到美轮美奂的庙宇，金光闪闪的，像是在辐射普照万物的佛光。
接下来的道路变得不像之前那般平坦，我们用的是车载GPS，没有更新过，到这儿，地图上竟然不显示道路，以为这会是短暂的情况，我们并没有多想。路越走越荒凉，路上竟遇到一位老伯。

“叔叔，往前还有多远能出山？”我停到他面前问。
“大概十多公里就出去了。”老伯说。
我们继续赶路，情况变得更糟，连手机信号也丢失了，面前的道路怎一个险字了得，右边是拔地而起的山脉，左边是高高立起的悬崖，悬崖下方是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合着这条道路根本是悬崖上凿开的一道口子，就贴着山脉盘曲向上，散落的石子像是随时要掉下来，更要命的是道路上结了冰，一个不小心就会打滑，漫天飞舞的飘雪让能见度不超过一百米，我们的车速只能降到不足三十公里每小时，叔叔口中十多公里的路程我们竟然开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出去，而且这里只有一条大道，莫非我们走错了？父母提议打道回府，亲戚却觉得再坚持一会就快到了。不管走错没有，想往回走已经行不通。车里变得嘈杂起来，一会儿提醒我别开太快，一会儿提醒我轻打方向盘，一会儿抱怨该趁早回去，一会儿问还有多少油。我们都变得有点生气又特别害怕，对未知前方充满了恐惧，对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充满了孤独，对油还够不够用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