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公主和想成为公主的舞女(2)

男孩的视线略过人群，突然，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她连忙低下头，感觉到他清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当她再抬起头时，只见他正温柔地笑着，而且是对她笑着。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有什么被拨动了。
人群仍然欢呼着，但她却好像听不到一般。与他对视的一瞬间，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照亮了几分，她在温暖阳光的包裹下，落入他清澈的眼眸之中。
待她回过神时，男孩早已穿过人群走远了。
马队走过，人群散开，她牵着父亲的手回到家里，仿佛刚才万人空巷的游行只是一个梦境。
真想再见到那个男孩一次啊。她这样想着。
她家正对着皇城的中心大道，她的父亲是一名烧制玻璃的工匠，母亲负责织些布料补贴家用，偶尔也给父亲打打下手。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亲的玻璃器皿畅销皇城，因此他们一家生活得也算是令人满足。
“刚刚的男孩是谁啊？”她拉着母亲的衣角问。“他啊，他是王子。”忙于织布的母亲只是这样回答她。
她那时并不知道“王子”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只是从她读过的那些童话故事里，她大概知道，“王子”身边通常会有一个“公主”。

她的国家大概也有一个这样的“公主”吧，就住在皇城最中央那高高的围墙里面。她从来没有见过公主，但在她的想象里，公主一定是一个美貌、优雅、端庄的女孩，穿着带裙撑和花边的长裙，落落大方地端着白瓷镶金边的茶杯，优雅地向来访的宾客们问好。
她似乎听到大人们说过，王子这次来访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过那些对她来说都是复杂而枯燥的事，她很快就忘记了。
只有他的笑容，从此再也没有从她心中消散。
她似乎对音乐特别敏感，总能迅速地明白乐曲中的情绪。在她所居住的皇城里，每年都有擅长歌舞的少女身着华美的长裙，伴随前去访问的皇族进入邻国的宫殿。她有时会想，这些女子们，就像公主一样吧。
“我想学跳舞。”6岁的她这样对父母说。
那天，父亲和母亲难得地争吵了一夜。母亲认为靠跳舞出人头地的女孩少之又少，希望她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织女，度过安稳的一生。而父亲相信她的才华，“让她去吧。”
所以她去了。皇城只有一位舞蹈老师，而想学习舞蹈的女孩却不计其数。面试时，舞蹈室的两边站满了比她大的女孩子，几十双眼睛就这样冰冷地注视着她。她感到自己的咽喉仿佛被扼住，喘不上气也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