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四十五号》(2)

Gordverse暂时把颈椎关节自由度放宽，得以把头转向后方。在背后看到的场面一片疮痍——右侧的翼脚被撕裂了，大部分部件都看不到了，多半是被撞没了；破碎的部分被一些管线藕断丝连地串在一起，如同龙卷风中的风铃一般胡乱抽打着他的身体。在这种伤情下，Gordverse的痛觉模拟协议已经自动关闭，不然他会痛得动都动不了。
活动了一下残损的右翼脚，把所有能制造风阻的东西尽可能收了起来。之后，Gordverse把左翼脚合拢，从伸展开的状态收到身侧。稍微调整了一下推力中心和重心后，Gordverse脱离了平飞，变成了一种滑稽的连续桶滚状态——早在地球旧历时代，就有人尝试过制造一种推力中心偏离中轴线、连续桶滚飞行的导弹，这不什么新鲜事。
在桶滚了大概有一万圈后，Gordverse才总算有了下地的念头。他展开双手，用掌心的辅助发动机改出桶滚，翼脚再次展开，回归斜吊着的平飞状态。
他的下降率非常大，相当于直接从天上丢一个铁疙瘩下来那么高。当他降低到海拔一万米时，又一次地，被其他东西接近的感觉冒了出来。这一次没有东西撞过来，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一颗红色流星从自己后方掠过，然后迅速消失了。

一声巨响，Gordverse如同陨石一般撞向地面，沙尘四起。紧跟着，那红色流星也平缓地降落了。
一个黑影从漫天的黄沙中闪出身来。Gordverse支棱起破碎的右翼脚，大步流星地走向红色流星降落的位置。
那哪是什么红色流星？分明是吕科瘦长的身形，怀里还抱着一些细长的碎片。
“干得好。”Gordverse挥出右拳，和吕科几乎同时挥出的左拳撞在一起。
“你的抗损能力远比你预想的好。”吕科把那些碎片推进Gordverse怀中。
那些碎片顷刻间像是熔化了，变成了锡膏一样的流体，融入Gordverse体表。没一会儿，同样的流体从翼脚断面涌出来——塑形、硬化，完好如初。
“那么这一阶段的试验可以结束了。该休息了。”
随着沙尘沉淀下来，吕科已经与Gordverse肩并着肩，和他在戈壁滩上越走越远。
三个当地行星自转日后。
这次，四颗流星并驾齐驱，疾驰在戈壁滩上空，海拔4万米的高度。
Gordverse在横队最左边，像过去一样伸展着翼脚，用从地球旧历时代的一部古董游戏里学到的那种姿态飞行着。
从左往右，第二位是Caroline。她保持在地面上的仿人类形态，背后支棱起一条吊臂，末端固定着一个大致成圆柱状的物体。那物体有点像是手电筒，向后喷发的蓝色光焰，比Gordverse的还要宽广、耀眼且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