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10)

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孙颖莎生气了，连带着昨天想他的苦闷，和今天下午那挥之不去的不知为何的情绪，“凭什么？”你王楚钦凭什么想找我就找我，凭什么让我不见人就不见人。
“凭我喜欢你。”
（七）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诗经·郑风·出其东门》
王楚钦理直气壮的五个字，直接轰得孙颖莎大脑宕机，而他甚至没有回头。这声音跟着江边的风打着旋儿，慢悠悠落进夜色里。
孙颖莎傻了，不太自在地眨了眨眼：“不是吧？你怎么会突然喜欢我？”“哪来的突然？是一直！”王楚钦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紧张，不敢看莎莎，语气却十分坚定。背影和北京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却是与平日里的令人安心。
“从什么开始喜欢的？看上我哪一点了？为什么突然说出来？”孙颖莎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你当是在审犯人吗，坦白从宽？”王楚钦有些沉不住气了，似乎有些恼火，又有几分自暴自弃，“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反正，总之，嗯，对，就是喜欢。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再不给你表白，你就要和那个什么贺先生好上了。”王楚钦想，大概就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个答案听起来毫无逻辑，像刚学会说话的小孩，断断续续还前言不搭后语。但孙颖莎仔细想想，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抛开小时候还不认识，他俩从十几岁相识到如今长大成人，经历了太多只属于彼此的交集。那些交集有好有坏，有混双被拆时的失望难过和脱口而出的相互指责，有相互陪伴从无到有登顶的冠军，有无人角落里的嬉笑打闹，无论如何，都没有正真离开的对方的世界。而且只要有机会，他们都毫不犹豫的坚定选择对方。这种微妙的关系错综复杂，若王楚钦张口就将自己的情感剖析的一清二楚，仿佛在做高考的数学大题，那才真的有大问题。
孙颖莎偏头，斜眼睨向他闪躲的侧脸：“虽然觉得你好像没骗人，可我还是……不太相信。”“你信不信算了，反正我确实就是喜欢你。”王楚钦放弃了，年轻采访说自己不会主动表白，谁知道十年后脸都被打肿了，对方还不相信。
莎莎莫名其妙就笑了：“那你说什么屁话？”大头失去了表情管理，“谁知道你刚退役就要相亲！”“你说什么？”莎莎没听清，皱眉追问。他别扭地干咳几声：“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