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直在(3)

结束后，教练们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刘国梁和王楚钦在会议室内。
刘国梁看着眼前的少年，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人的身影，陈玘，张继科，马龙，甚至……年轻的自己。
他走到王楚钦面前，和他对视，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过不去了吗？”
过不去了吗？王楚钦也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所以他摇了摇头，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样有误解，哑着嗓子开口补了句：“我不知道。”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觉得自己很有天赋对吗？”刘国梁开口问道，可不等王楚钦回答，他自己又先给出了答案。
“是啊，确实很有天赋。七岁才学球，啊， 13岁就拿到了全国少年锦标赛的冠军，14岁进二队，15岁进一队，后来大大小小的比赛你也参加了无数次，战绩一直很好，冠军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今年，啊，你21岁，成为了奥运的P卡选手。”
刘国梁慢慢道来，仿佛是多年的好友。这些话一点一点地将王楚钦东奥之后刻意遗忘的记忆擦去灰尘，一点一点地鲜活起来。他的眼睛终于亮了一点。

注意到这一点的刘国梁不动声色地继续，“你确实是个很有天赋，也很有实力的运动员，是吧。啊，球商也相当不错，打法聪明，技术先进，你看啊，小胖今年拿了奥运的亚军，啊，24岁，其实算算，如果不出错的话，你24岁那年也应该在巴黎，在奥运的赛场上夺取属于你的荣耀。你自己也设想过的吧，啊，这个巴黎。”
他当然想过，做梦都想。
“可是，”刘国梁话风一转，“可是有天赋的运动员有很多，是吧，你不是天赋最好的那一个，你也不是最努力的那一个，你更加不是心态最好的那一个。那你，王楚钦，你凭什么站到巴黎的赛场上？那个人凭什么是你？你看看今晚的球儿，啊，你自己看看打成什么样子了，啊？心态直接崩了，被对手压着打，完全放弃抵抗，这要是外战，你丢的就不只是那19个球儿，啊，你丢的是祖国的脸！我们中国的选手，打别人11-0，那是正常的，但是，你要是被外国的选手11-0，你觉得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啊？大家都知道，乒乓球是国球，中国乒乓球是一直在神坛之上的，但外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这几年有多少场我们虽然赢了，但是赢得多艰难，啊？我们输不起，因为我们代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