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二）(3)

有时候躺床上，张昕也想问问许杨玉琢，她们之间，到底是利益大于感情，还是感情大于利益。
她没敢问得出口
每次亲吻的刹那，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回答
她是爱她的，胜过一切
八年的时间，王子杰下的这颗棋，已经足矣是她的软肋。
只要动一下，她满盘皆输。
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本想着一口气睡他个天荒地老，却不想一大早就给电话叫起来。
费沁源眯着眼摸到电话开上扩音，翻身又重新陷进温暖的被窝里。
“小费，费老要见你，医生说就这两天了，去见见吧。”
费沁源将车窗的纱网拉上，阻隔了好不容易出的一点儿阳光。
姜杉和费沁源并排坐后面，从口袋里摸出个红茶冻来，撕开包装挤上蜂蜜，挖了一小块儿递到费沁源嘴边。

茶味的苦闷被蜂蜜冲淡的刚刚好，费沁源咂了咂小嘴，就着姜杉的手又吃了几勺。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买那么多零食干嘛。”
“不好吃？”
“好吃。”
“那不就得了。”
抬手将拇指抚上费沁源的眉心，慢慢搓揉。
“明明笑起来顶好看的人，怎么学会皱眉了？”
吻上嘴角的那一刻，姜杉尝到了刚刚红茶冻里蜂蜜的味道。
“生老病死，皆有命数。”
“何必自责。”
私人医院盖在临海的一个小坡上，海连着天混成一色，明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偏偏的融合。
费沁源每来一次都得忍住在这儿定居的冲动。
进到病房，费沁源看到费老躺在病床上，身旁围着大大小小的仪器，显得他更瘦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