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始】其九 星落 片段 瑶光陨落(2)

真好啊。
我连求死都要受这般折磨吗？
意识逐渐模糊。
神使在燃烧灵魂的剧烈痛楚中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那个熟悉的空间。
没死成。这是第一个念头。
“……索菲。”
“……”
神明沉默地俯视着造物。
你想自杀吗？代诸神训诫人们不要自杀，自己却要违背教条吗？
要抛下世界吗？背弃自己曾经付出了无数心血的业吗？
这样做没有意义。如同人无法掐死自己，在窒息前就会昏过去，你也无法燃尽自己的灵魂。
哪句都说不出口。
因此神只是沉默着。
“我做错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那为什么要受惩罚？”
“你认为这是惩罚？”
“难道不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毫无道理的飞来横祸，人称之为，不幸。”
“……”
“因为你选择了人的生活方式，所以要受到和人一样的遭遇。”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
“要放弃吗？作为人的生存方式。”
“我不知道。”
“……”
“……”
“你相信命运吗？”
“何种命运？”
“原初之灵魂无法去爱一个单独的存在的命运。”
“不。我不相信命运。”
回到世界。
熟悉的燃烧灵魂的痛楚被放大了千百倍地残留着，头痛得仿佛要炸开。不如说应当惊异于它怎么没有真的炸裂。
周围的空气是令人舒适的温暖。伊莱恩依稀记得自己最后的地点是学院教堂的冰凉长椅，而非现在的床铺。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却差点把头在桌角上撞出一朵血花。
勉强睁开眼，在仍然模糊的视野中，伊莱恩只判断出这是安尼克莱因家的某处房间后，便放弃了挣扎，任由身体重新沉下去。
“出去走走如何？”
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薇奥拉。还有老摇椅的木材吱呀的声音，一晃一晃自成韵律。
“出去……去哪儿呢。”
“随便去哪儿。你在这里呆太久了，所见变得狭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