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 五(2)
但他一想到这些,又会狠狠地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愧于自己的恶毒。
他在被窝和自己的假想中焦急得想哭,鼻尖一烧,连嘴他都捂得紧紧的,预备哭了,然而他却对上了靳闻的眼睛。
惊得眼泪都忘了落。
慌乱中,他还是敏感地识别出了那眼神不似从前。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那么会察言观色,但他感觉靳闻似乎在用眼神斥责他怎么还不午睡。
他甚至自恋地认为,那责怪分明是温柔的。
果然,他下一秒就望见靳闻的嘴一张一翕,用唇语对他说“睡觉”。
他愣愣地望着,等回过神,靳闻已经将眼闭上。
他忙用被窝蒙住脸,免得自己脸蛋已经八分熟了被人发现。
游渝有一点开心,也可能不止一点。
午后的蝉鸣盖过天,却无端地让人安心,靳闻不动声色地笑了。
黏腻和闷热引起的心浮气躁,冰淇淋和冰西瓜带来的清凉,夏天可不止有这些。
夏天有靳闻温热的掌心,和游渝身上半永久的校服外套。
在握上游渝手腕后,靳闻又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游渝的轻瘦。外套袖子被他握得徒生褶皱,游渝的手无力地垂着,好像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