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始】片段-“时间”所经历的时间 其三

会动的画面里不断显示着关于人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的新闻。
房间里明明有床铺桌椅，青年却靠着墙角席地而坐。在仅开了一盏台灯的昏暗光线衬托下，他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模样被衬托得更为憔悴。
而来到他对面的科蒂斯，总是赤足行走的双脚依旧一如既往的白净，连袍子上的每一道衣褶都那么井井有条，宛如会动的大理石雕塑，即使在世界陷入绝望的时刻仍然保持着恒久不变的耀眼。
但是这份光彩却无法照亮正在降临的黑暗。
“还有多少人？”
青年抬眼将目光投向他的神明。
“……总指不在了。”神明的目光黯淡。
“是嘛……”青年并没有在意科蒂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联系到妈妈了……她不打算离开总部，说他们还在想办法究明人消失的原因。”
“她不想再见你一面吗？”
“没关系的，如果这样做能比见一面更能安慰她，也好，”青年惨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都一样的。”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在他身旁坐下。
“所以，休度天塔的诸神对此也无能为力吗？”
“……”
“科蒂斯？”
“都一样。”
“什么一样呢？”
“在创造者面前，我们都是‘智慧存在单位’而已。我们是一样的，什么都做不到。”
“……”
“我不是神，[——]。哪里有不能拯救信徒的神明呢……”
少年将脸埋在自己怀里。如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有没有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