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羡澄】以日为年4 往事露出马脚(2)

温情哭的累了，眼睛红肿头发乱糟，满身狼狈。今夜她不是那个跋扈的温小姐，只是个失去至亲的女孩。她拉着魏无羡问他今夜，能不能陪在她身旁。
魏无羡拍拍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温情难得的乖巧，闭上了眼。
眼泪已经流过了，魏无羡的心好像又硬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手表上的指针不紧不慢的一圈圈转着，魏无羡不知疲倦。他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夜越深越静，他越清醒。听得见屋外夜风的呼啸，能听得到被风裹挟的尘埃奋不顾身好的砸在玻璃上的粉身碎骨的声音，听得见心脏的狂跳声，身体很疲累叫嚣着要暂停要休息，可是他的大脑执拗的向身体下达指令不允许，不可以。
心底有个声音仿佛实体化出一个恶魔，在他耳边诱惑道“快动手啊，魏无羡。就是现在……拿起床上的另一个枕头，盖在她的脸上……稍微用力……不会很久的……送她去和温晁团聚……对……拿起枕头……”魏无羡如同鬼附身一般，拿着枕头步步逼近……
“可是……害死我的人……明明是你呀……魏无羡……”
这声音如此熟悉，魏无羡抬头间，看着玻璃上若隐若现的人，身后的万家灯火轻而易举的穿透他的身体。他还是从前的模样，面色苍白唇色退尽，一双杏眼很亮很亮，眉头微微皱着语气里尽是埋怨却没有恨意，看着魏无羡就像再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是魏无羡年轻的时候不懂，埋怨着他不解风情，埋怨他的牙尖嘴利。可是就是这些绝无仅有的怨恨支撑着他熬过一个又一个无月之夜，烈焰之日。
这张脸，这个人总让他他有想哭的冲动。阿澄，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以后都会好好，好好守着你……哪里都不去……
魏无羡心里的阿澄，脸上渐渐有嘲讽之色“魏无羡……这样的话……你说了好多次……每一次我都信……可每一次……你都在骗我……”他这样心平气和的埋怨，眉目之间尽是疲惫“放了我吧……蓝湛他……还在等你……我不恨了……不恨了……”他要放下执念，他要走！
“别！”魏无羡朝着他奔去，想要抓紧他……可他们隔着厚厚的玻璃，魏无羡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淡去，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翻起阵阵涟漪终究归于平静。徒留魏无羡瘫跪在前，无声又剧烈的痛哭不出声。
温情被惊醒，却看见魏无羡跪在玻璃窗前，身体剧烈颤抖。难得的有一丝心疼，她想睡前她才真的爱上这个人吧，爱上这个满心满眼又不可接近的男人。
她赤着脚从背后抱住他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哥……不要忍着……想哭就哭吧……”她说的这样动情，却不知道在魏无羡心中只惺惺作态的评价。魏无羡红了眼生平第一次这样放声痛哭与温情无关，他只是太累了………太痛了……。如果没有王琢程出现，也许他还能咬着牙继续铁石心肠下去。可是那样相似的脸，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老天对他坚持的奖赏，还是对他年少轻狂时不怀好意迟来的惩罚。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在魏无羡生命里粉墨登场，或震撼或耀眼来的惊心动魄又消逝的猝不及防，到最后只剩下魏无羡一个人在时间里熬着，给这个故事一个或圆或缺的愉快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