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声色》11民国，十飒卷(2)

飒根本不接他话茬儿，嘻嘻哈哈往旁边挪了挪，指着一旁的空地儿招呼卷，“好师哥，快来陪我摇一摇。”
卷这把躺椅足够宽大，紧巴一点躺两个人没有什么问题。他虽然嘴上刚刚教育了飒，但自己又比较老实，几乎是飒一招呼他，他就凑过去了。
地方有限，他俩挤在一处。飒枕着卷的胳膊，手搭在他身上，四条腿缠叠在一处。
脸对着脸，鼻子挨着鼻子，呼吸缠绕着呼吸。
卷闻了闻他的发顶，颇为感叹道：“小飒飒变成玫瑰味儿了。”
飒缩在他怀里，两人挤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声音听起来也跟快要入睡似的，“那我以前是什么味儿啊？”
“以前啊……”卷拍了拍他，“飒飒以前是奶味儿。……也有点玉米味儿。”要是没有钱买羊奶，就得往羊奶里兑玉米粉调成糊糊喂他，便宜又管饱。
飒想了想，略微有点嫌弃，“那还是玫瑰味儿吧。”
今天是入秋后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日头毒辣，被暴晒过一天的小院儿在夕阳将落未落时开始回馈着升腾的暖意。
空气暖的近乎暧昧，使人昏昏欲睡。
又没有什么风，连落叶坠落的曲线都几乎是直的。

他俩四条腿缠在一起，又晃晃悠悠的，肉身挨得太紧，没一会儿就把飒飒昨晚没散完的那点子浪火给摇醒了。
腿缠的这样紧，连藏一藏都做不到。
飒飒小声哈着气，夹紧他师哥，埋着头往他怀里拱。
卷在被顶到的一瞬间有点懵。
有点不知所措。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从他登台开始，男的女的他接收过很多人的示好，含蓄的直接的，追求精神上的与肉.体上的。说实话，无论哪一种，卷只觉得厌恶。
他不爱人。
他没办法爱人。
他应当是只爱自己。
哪怕是善意的示好都会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被入侵感。相应的，他自己本身的欲望也十分淡薄。要放在寻常人家的孩子上，可能会觉得卷身子上有什么毛病也不一定。
但他一向很满足于自己的寡淡，所以从来没有过任何寻医问药的想法。
他自己是这样的，便也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也是这样的。何况先前飒飒与他天天睡在一个被窝里，也没有起过这样的反应，至少卷没有发现过。
但慌乱过后，是莫大的悲哀。
一想到飒飒可能是因为什么才产生的变化，卷就觉得心里如同被千斤的石头压着坠着，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