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短篇】视力检查(2)

我悄悄握住了妈妈的手。妈妈似乎有些惊讶，手动了动，但还是任由我握住。
自从升入高中后，我就没有机会和妈妈撒娇了，记忆里上一次与家人牵手似乎还是初二的时候。没想到妈妈的手还是和记忆力一样柔嫩，这让我有些欣喜。时间把妈妈忘记了吗？希望能再多忘记一会儿吧，让妈妈不要那么快地老去。
不，时间没有忘记。我触碰到了妈妈的指肚，那里有块硬硬的东西。是茧子？除了小拇指，每根手指的指肚都有一层。上一次牵妈妈的手时，她还是没有这些茧的。是这些年做家务磨出来的吗？不……也许很早就有了，只是我没发现。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对妈妈的关心太少了。
只是，做什么家务会只在手指肚上起茧？我有些想不通。
一只手轻轻地帮我移开一侧的耳机。
「可以睁开眼了。再过半个小时去验光。」
是护士小姐。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想要享受阔别已久的光明。瞳孔因为药水而有些涣散，平时柔和的光线也显得刺眼。我眨眨眼，努力适应阳光，然后看向妈妈。

妈妈的位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顺着胳膊向下看去，她的手握着我的手。
十指相扣。
「啊……」
看到我被吓得想要尖叫，她立刻把身子压过来，一根手指竖在我的嘴唇前。我惊恐地与她四目相对，我们的嘴唇之间仅仅隔着她的手指。
「这里是医院，可不能大声喧哗哦？」
「嗯……」我的声音小得我自己都听不见。但她好像听到了我的回答，冲我笑了笑，重新坐回椅子上。
该死该死该死！我的脸现在肯定红的像猴子屁股！
我才注意到我和她的手仍在牵着。我缩了缩手，想把手抽回来，她却握得更紧了。这个人想要干嘛啊！
感受到我的视线，她仍然是那样微笑地看着我，眼睛眨了眨。
『这是对刚才随便牵我手的惩罚哦~』
我读出了这样的意思，她也确实开始变本加厉地揉搓我的手了。我错了，请放过我吧！
胡思乱想之时，我感到她又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站起来跟她走。她要带我去哪？我该跟她走吗？妈妈去哪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