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石器（原创小说）(10)

失败？是啊，他的确失败了，除了奇怪的杀手技巧，和这个怪异的AI，他已经一无所有。复仇结束了，空虚和寂寞涌上心头。他很自责，自己的所作所为，仍不能让他真正释怀。虞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那狂躁与焦虑，也应运而生。
他的过去，似乎已是个谜。那浑然一体的刺杀技巧，令虞恐惧。他无力的躺在舱内，看着“父亲”在信息屏前修理的身影，他苦苦思索。虞记得，他当时在游荡者的手上，刺刀缓缓地向他的胸口靠近，紧接着便是一片黑暗，然后便是那场梦，一个荒唐至极，而又无比真实的梦。
“虞，协议有规定，要求AI在未找到下一文明的合适继承者之前，需要对继承者进行保护。”“父亲”转向虞，“我的内部系统已接受潜在更新，现在可以开启更多权限。”虞笑了，声音中包含着哀怨。“这就是你，把我坠入深渊的理由？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是天选之子？”AI看着虞，眉头紧皱，眼神中写满了悲哀。“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你的能力，你的一切。”
“什么？”虞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就是一个AI，只是一个人形的机器，他还能——但是，他为什么，刚才的表情，表现的如此真挚？过去与现在，虞似乎没有办法理解了。但最重要的是，他活了下来，在这个恶劣的时代之中。可能，这也就是一种，上天的选择吧。逝去的已然逝去，而活着的，在此时此刻，仍是鲜活的，流动的。只要有活下去的信念，一切都会慢慢好转的。

飞球的操作系统没有损坏，但由于外部舱壳的大面积损坏，以及虞受伤的身体，旅途也必须耽搁一段时间。这时的“父亲”，似乎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他用自己可塑性的身体，抵挡住一次次风沙，他亲自拿着食物，给虞喂食。每当问到它的目的时，它总是说：“这是协议的一部分。”
协议，计划？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扣动着虞的心灵，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心。他的心灵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沉睡。
一星期后，虞的身体已经痊愈大半，必须离开这个地方了。他和“父亲”一起，取下了飞球的操作系统固态盘。之后把最后一周的食物，用绳子捆扎在铁板上，拖着物资前进。按照步行的速度，到达一号庇护所，需要将近一周的时间，已经不能耽搁了。虞拖着物资，“父亲”则是脚底开启了喷射器，在头顶上乱飞。绵延的沙丘，其实它们的颜色大相径庭：红色的沙求富含铁屑，而拥有石膏的沙丘，则是亮闪闪的白，最普通的沙丘，则是充满了砂岩碎屑，透出一种土色的黄。每个沙丘中，都有可能埋藏着一座庇护所，但“救世主”虞和他的AI，没有余力去探查。因为，一号庇护所，才是最重要的庇护所，传说中，一号庇护所，是黄昏时代的伊甸园，末世中的天堂。不同于其他庇护所，它是一座大型的地下深层设施，覆盖400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可以抵挡住一次巨大的核弹攻势，还有先进的反生化防护，先进的保卫系统，使内部生活的4000余人，可以像公元世纪初一样，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