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奥格尼斯。——行星总督高托.约翰尼(2)

睡饱了觉的约翰尼时常会打理好仪服（裹紧），带着一桶土和一块半黄不青的草皮出门溜狗，他说这是因为它太吵了。作为它的主人，高贵如他，不得不这么做。实际上，那条十二岁高龄的老狗比他可安静多了。为了能带狗上船——逃难船寸土寸金——约翰尼主动…也不是那么主动…前往因鸡贼混入而强制闭锁，以待饥绝的舱段巡查。
“是去溜狗！”全身哆嗦的他至少嘴还是硬的。
他极重视仪式感。
在失去一切后，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用以维持自身贵族矜持的东西。按时溜狗和用餐前大声宣诵十代内家族谱系无法把手里的黑面包变白变软，但能提醒自己，自己和那些泥腿子们不一样。
他本来还有只八哥，可那傻鸟在逃难路上说起旧人逗人的笑话，此情此景只叫失了国的某人顿觉讥讽，一把掐断了那鸟的脖子，临死的急劲儿让鸟用爪子划伤了凶手的脸，气急败坏的约翰尼叫骂着把鸟尸归入了当天的晚餐。
反正也没余粮喂鸟了。

贵重的皮制马靴小心翼翼的踱步于污浊横流的舷廊里，半生不熟的鸟肉似乎在用最后的气力嘲笑着约翰尼的四体不勤，他含糊不清的咒骂着动乱中失散的管家和勤务兵，用力嚼碎了这带着焦糊腥气的嘲讽。饥饿劝他咽了下去。
…………
终于，舰船算是落了地，有些颠簸，倒也不算迫降。
约翰尼战战兢兢探出脑袋打探四下，直到有人从他身后推了一下，方才昂首阔步走下舷梯。高扬着畸形的大下巴，口口声声要见行星总督。
“我是约翰尼！高托.约翰尼！”
至死，他在帝国官阶中见到的最高一级人员是法务部见习干员。
……
矗立在流浪星区各世界星港中央的并非手执焰刃的帝皇雕像，而是左电浆右链锯的奥格尼斯像。
铜像的脸上没有五官，不知是工匠图省事还是另有所指，据说死盯着多看一会儿，每个人都能从那平滑的金属面上看到最能鼓舞自身斗志的表情。只是人人不同。
约翰尼怔怔的瞧了一会儿，咕囔了一句『乡下地方净骗人』。晃悠着脑袋走远，直到他放弃，那张一如离弃祖宅大堂正中悬挂的先祖画像般严肃的脸依旧没从他的脑海中散去，胡子打理得正好，嘴角平抿，两端微垂，似乎否定，似乎质询，又似乎并没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