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43~47（VOL.4.太古洪流.中下）(7)

“生人不能，但可假死啊。”
他轻声嗤笑，
“人之既死，灵识自然离体，若是运道不错凝出了“形”，便可不被天墟地脉招引，进而成为‘鬼’。世上邪祟，大多不就是不肯魂归天墟地脉的厉鬼或是无处可去的残识吗？你不知道？”
“你，你到底，到底要去，去哪？”纪灵偃简直被这疯狂行径吓得肝胆俱裂，颤抖道。
“你可知耶里纳河口之下有什么？”
魏无羡不答反问，
“那里有一道裂隙，是阴界的入口。天墟拢着昆仑、地脉接攘阴界，你看到这些怨气、吞噬了乌兰部牧民的‘恶鬼’，俱是从阴界而来。”
“不！不行……”纪灵偃立刻明白了，“殿下！几百年了，我们……人族再也等不到下一个人皇了，你不能这样！”
“哎呀，放心放心。”
魏无羡不耐烦地敷衍一句，他专注地盯着终于完全离体的蓝忘机，直到看见对方睁开眼睛，露出略带茫然又极快地转作恍然的神色，才红着眼睛鼻端发酸地笑道，
“我不但知道如何去，还知道如何回来。”

“魏婴，”
蓝忘机青丝全白，比起夷陵诀别时的最后一眼更加冰雕雪塑，是当真的绝世出尘，亦是当真的令魏无羡明白，他的含光君将自己困在了红尘中，直到最后一刻……
“别哭。”
“没哭。”
生魂是没有眼泪的，如何哭的出来？
魏无羡整个扑上去抱住蓝忘机，下颌枕着蓝忘机的肩颈不住磨蹭，直到怀中细微的颤抖完全停了下来，才又拉住那双手，灵识交接，
“走吧，含光君。”
“少了。”
蓝忘机望着他光洁的额心，没有动。
那里本该有一笔证道谕世的神魂印，昔日，是他亲手点在真君像上。
“是。”
魏无羡点头笑笑，“我们这就去把它拿回来。”
“好。”
***
“回来，我儿。”
云梦战场上，林琬漠然看着被金子轩接归阵中的江晚吟，召回鹤童。江氏阵中紫电光起，她上前一步，与虞紫鸢对峙，叹道，
“妾与你云梦江氏从未结怨，而今西来，只为屠荆州几个仙门，那些仙门不过岐山治下，为我重创，难道不是予你江氏大大的好处，江氏却为何硬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