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谈】 四 复活(2)

他们继续吃着喝着，相比之前有些收敛，但很快也就几乎如平时一般了。他吃了一些便无心继续，只是问道:“这里的人一向如此之少吗？”他们的动作一齐停下，支支吾吾道:“大概，大概……”他又问:“哪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呢？我要去其他地方看看。”空气安静了下来，众人耳边只有了窗外的雨声。
就这么沉默了数秒。
“哈，先吃先喝……”终于有人打破沉默。但众人仍是一动不动。他也如雕像般坐着。
窗外的雨连绵不绝，越下越大。
“不行，我要出去转转。”他说道。
窗外的雨连绵不绝，越下越急。
他见无人应答，只好准备自行起身离开，此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窗外雷声滚滚。
“你要做些甚……”他话还没说完嘴已不知被什么人堵上。紧接着，一双又一双的手向他伸去，最先捂住的是他的嘴，很快他的四肢也被控制了。他被托举起来，不是被扔向空中庆祝，而是抓他的手太多，自然而然地将他抬向空中。
窗外电闪雷鸣！ 
他的喉咙还能震颤，震断了教堂的几根支柱；他的眼神似剑，刺穿了穹顶；连他的毛发也根根竖起，如毒刺般射向他们。
窗外狂风呼啸！
他们吃了痛吗？成群的，一双双的手又接连伸出，更加恣意妄为，扼住他的咽喉，拔去他的毛发，将他狠狠地掷在地下。很快一双双脚也随之踏上。穹顶的裂缝透出光下来，照出了他们得意的痴笑，涨红的脸，皱缩的眉，两耳前后扇动，双目瞪得只有眼白，口水肆意横流……

窗外寒风四起。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有人问到。
“死了”探鼻息的人答到。
“可他的眼睛还没闭上？”
“这可怎么埋啊……” 
“有了！”只见有人拿出了锤子。
“锤子有什么用啊？”
“总之先试上一试。”
叮叮当当的声音回荡在教堂里，那锤子砸向他的脑袋，捶向他的眼皮，一下一下，直到砸塌了他的眼框，他的眼皮才缓缓落下。众人见状终于如释负重，抬起了他的身体，簇拥着走出教堂，走向那林中的空地。
雨停了，但仍是阴云密布。
被抬着的时候，他还是面朝上的，可他的眼皮又猛地睁开了，死死地盯住天空东方的际线……
下葬很快结束，其实无非是随便刨了个坑赶忙便埋了。原先的碑和原先的墓仍在老地方，他们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尽力地保持好自己的端庄和优雅，去了那原先的老地界。
他们祭拜着，他们跪拜着。
最后他们以为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