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17~20（VOL.2.灵力潮汐.下）(3)

“若是耽搁了……”
“我几时……”蓝忘机嗓音发颤。
“你没有你没有，来来来……”魏无羡将人欺负够了，自觉终于报了方才被按在地上磋磨挠痒的一箭之仇，抽出一卷画轴在手中摆弄，“复苏的天地灵气、重建的不夜天城，甚至我师父……有多少问题想问？千头万绪，还请蓝二公子起个头吧。”
“你知道？”蓝忘机听见魏无羡连温若寒也算在内，道。
“看来含光君是想先问我师父。”
魏无羡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接过蓝忘机携在乾坤袋中带给他的天子笑饮了一口，
“好喝！”
他将手撑着额角，闲闲看着蓝忘机，
“我以‘照光阴’得见我的含光君一世，自然也知晓了许多事，比如我幼时为何那般厌恶岐山呀，比如我为何生来就对符阵一道悟性极好啦，又比如我又为何一见蓝二公子便神魂颠倒啊……”
他一句只有半句正经，蓝忘机果真只当未听见。
“嘁……”
魏无羡扫兴地撇撇嘴，只得继续，
“说实话，我并不了解岐山温氏的温若寒到底该是何等模样，我只了解我的师父。诚如你梦中所知，他本该是这仙门百家最畏惧、最憎恨的存在，当然，或许现在他也还是很多世家头顶挥之不去的阴影，但是……”

“温若寒是温若寒，师父是师父。”
“于我而言，他从来只是师父。”
魏无羡似怀叹息，
“去年冬天，我回到岐山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日岐山下着很大的雪，他也像今天一样站在炎阳殿前等着我，大抵是因为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他实在过于担忧，下来接我时险些因积雪滑倒。当世第一人，被积雪滑倒，说出去谁人敢信？那时我就想，纵然梦中世是真的又怎么样？难道我就能杀了他，杀了我的两位师兄，替这一生素未谋面的云梦江氏去再报一次梦中世的仇，或是替那梦中世的牺牲者们提前铲除祸患吗？”
“魏婴，”蓝忘机专注看着魏无羡，静道，“你不会，而我亦从无此意。”
魏无羡眨了眨似有泛红的眼睛，仿佛如此倾吐过一遭就终于抛却了内心深处压抑不散的某些东西。停了一会儿，他将手中握着的天子笑饮尽，常日带着清清浅浅笑意的眼睛里漫上思索与凝重，
“如果你要问我，他究竟是不是温若寒，我也不能确切地回答你。”
“至少，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天起到现在他从未变过，我不知他为何与梦中世不同，或许与你我一般有着什么奇遇，又或许是不知何日何时天公开眼要为这世间抚平杀孽……不过我总归觉得，天行有常，没有师父，也会有别的。蓝湛，这一点你心里也清楚，否则我们去岁奔波那数月又是为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