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79】《歆烛映秋影3》21版连载【C126-130】(9)

那一刻，他是多么希望，直接从沄山上跳下去。他脚下的崖壁上虽然有栏杆保护，想翻过栏杆还是很容易的。这次，难道就要以死谢罪？
视线的前方，一缕霞光。视线的左侧，云雾缭绕之下依稀可见的沄都城。视线右侧，来不及上去的更高的沄山。
他放弃了这个偶然产生的念头，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沄都，死在这个陌生的山。而且，他若是这样去了，几十年后又何来颜面去面对沄梦和烛影？
旭日东升。远处的云海将太阳一分为二，似乎一部分照耀着新一天的沄都城，是光明。一部分照耀着云海之上，橘红色的天空，倒是把这原本深蓝的天照出了一丝光明。不对，这种由蓝到红的变化且不能称为光明，只是一种变色，只是一种……变心。
凝冰终于意识到了那个不垂死挣扎，坦率接受现实的主意是多么的莽撞，就这样把他和在那一年里帮助和关爱他的四个人彻底砌了一面墙，不知墙的另一边的几个人现在会不会还记得他呢？或者说离开太久之后，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凝冰打开了手机，备忘录，找出了那个他来的时候写下的长诗。这是他现在除了日记、残存的照片之外唯一的寄托。

还是一人离去吧 还是一人独处吧
那情终究是情啊 那爱不是错觉啊
“真傻，歆秋，你真傻。”他默念道。
现在的他，确实没机会挣扎了。再后悔，也失去了这个机会。哪怕现在后悔了，为了不违背父母意志，他什么都没法做，他也什么都做不到。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后面偶尔可以听到早上上山晨练的居民聊天的声音。陌生的口音，陌生的感觉。他打开包，找出出门时买的面包，几口吃了下去。把塑料包装团起来塞进包里，再把手机放进包里。现在的他，看似沉着冷静，实际上也在尽力压抑着内心的那一份惭愧。这种惭愧，不知道会折磨他多久。也许是回到歆州之前的这三年，也许是一生。
“我想回家，我想回歆州，我想回武林。”他对太阳大吼。后面爬山的大爷大妈们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129.擦肩错别 旧敌暗窃一步一步，他试着继续爬上沄山。但停下脚步看了看地图，沄山很大，他不知道他可以到哪，最终的终点是哪。心中的终点都没有，还做这种无谓的努力干什么？
他累了。停下脚步，回头，下山，该走了。
烛影走下机场的台阶，径直走向了火车站，那个凝冰前两天同样经过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