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06~08 （VOL.与君重逢.下）&（番外：长生祠里问真君）(8)

“来，给我们聂兄壮壮胆，别怕，说吧。”
“其实你也能猜到，我今日就是来和你说这些的。”
聂怀桑把酒拢在手里，却不敢喝，
“你，你觉得……江晚吟这个人如何？”
“嗯？”
魏无羡没想道聂怀桑先问这个，略想了想，摇头道，
“常日交往不多，叫我如何说？名门之后嘛，大多自尊自傲，和金子轩不分轩轾的，一时意气，打起来也不奇怪。”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
聂怀桑点了点头，然而像是接下来的话语很艰难，他摩挲着酒壶，换了另一个话头，
“十年前，温宗主到夷陵去巡查乱葬岗的境况，在那里收了个徒弟，是曾经惊绝一时的藏色散人和修士魏长泽的遗孤，也就是魏兄你。这事不用我说，你也一定知道的。”
“师父并未就身世瞒我。”魏无羡点点头。
“令堂藏色散人乃是世外仙师抱山散人的弟子，而令尊，魏前辈，”
聂怀桑犹豫道，
“传闻魏前辈曾是云梦江氏的家仆。哎不过！他在与藏色散人结为道侣之后就离开了云梦江氏，所以之后玄门同道便都视令尊为散修，称魏修士，与令堂无二。当年温宗主收你为徒时，也曾将你的身世明言与仙门百家，此事盖棺定论，这么多年来从无一人对此置喙。”

魏无羡听他说到自己父亲与江氏的渊源，知道接下去便是转折，但他素知聂怀桑被聂明玦养的娇惯，不愿催他紧张，虽心中嫌他拐弯抹角，却仍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将手撑着头，懒懒听着。
“今年春天，我和我家的一位堂兄南下去找一种名叫‘软星沙’的纸，找了很久，终于在云萍的一家店里找到了会制那种纸的匠人。可是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为我制纸，一开始，他说那纸取材难得，已经尽数予给云梦江氏的主母虞夫人了。”
“江氏在云梦一带竟有如此声望？”魏无羡感叹道。
“江氏游侠出身，家风仁义，在云梦一带确实很受爱戴，”
聂怀桑叹了口气，
“可这事却并非声望所致。
我当时爱极了那软星沙，只想一见真容，对匠人软磨硬泡，他大概不胜其烦，才对我说了一桩旧事——
‘软星沙’乃是当年令堂初到云梦时偶然制得。
当年令堂因令尊之故，与江宗主亦是旧识，大抵是偶然之间夸赞过几句江氏侠义，时人多爱流言蜚语，使得当时正向江氏提出联姻的眉山虞氏有所误解，后来令尊与令堂离开云梦游历，这子虚乌有的误会也该随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