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06~08 （VOL.与君重逢.下）&（番外：长生祠里问真君）(14)

“他们要活下去，只有你能让他们活下去。”
“你还记得射日之征吗？记得那之后吗？他们是未来，是我们，是仙门百家最后的希望了。”
“别让他们变得和我们一样！”
魏婴严肃地看着他，那神情久远而陌生，鲜少出现在那张天生笑颜的脸上，是云深不知处的“义不容辞”，是云梦客栈中的“不要插手”，是穷奇道雨夜下的“孰黑孰白”，是时光倒转、岁月回流，这乱葬岗树下孤勇决然的“得失不论”……
每一次，都让他只能让步，只能认输。
现在，魏婴又说，“是我错了，蓝湛。我当年一心只想着开创诡道术法，找到新的生路，却没有注意到，数百年来，为何从未有人利用寻常怨气，未想过数百年来，为何从未有人担忧过世上出现现有的术法无法驱散的邪祟……可现在，它们甚至已经能够沟通两界……”
他的话那样快，又被湍急风流裹挟得支离破碎，难以分辨，蓝忘机甚至无暇去挣扎去抓回那只被对方藏在背后的手。
“蓝湛，我们……我不知能为你拖延多少时候，你要保重。”

“魏婴……”
蓝忘机仿佛又一次站在了不夜天的崖边，他呼吸困难，近乎祈求地看着眼前人。
魏婴身上的赤红衣袍被山风鼓动，宛如欲飞的广翼，展眼又要离他而去。
早些的时候，他怀中藏着这套红衣，有生以来第一次编造了无数个拙劣的谎言，为了哄骗魏婴换上它，随他回云深不知处。如若不能，一天也好，一个时辰也好……可是这些，魏婴还不知道，一点，一点都不知道。他想说，摘过他的抹额、穿过他的红衣……
可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心在魏婴的目光中沉下去，最后，只好颤着嗓音问，
“你方才，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
“蓝湛，你真倔……”
他看见魏婴叹了口气，忽然挨近前来，将额头抵住他的。
“我是想说……蓝湛，我都知道。”
魏婴的嗓音又低又轻，残忍地贴着他的鼻息，一声一声地钉进他的识海，
“我的含光君，为我入红尘，也要为我守红尘。”
骗我！不是，不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