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疲劳以及幻想天国(2)

蛇没有女朋友。
我跟老头子只有一面之缘，那是在蛇的葬礼上，他看上去精神不振，一身衣服干干净净，但是眼睛里含着怨毒而不是伤感。我没有看见蛇的母亲，我也从来没见过她，根据蛇的说法，他的母亲是一个蝴蝶一样轻巧的人，并且是不敢扇动翅膀的蝴蝶，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触碰了空气，而蛇的父亲，“是个王八蛋、寄生虫与懦夫，虐待女人为乐的小人”。我没见过，我不评价。
“你会希望什么呢？”蛇笑着问我，我希望我的脸上也能有他这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大概会希望交个女朋友吧。”明明话题是我发起的，我却不愿意再谈下去了，似乎有种东西哽住了我。
“鹿你不喜欢？”
我继续喝酒，不做回答。蛇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酒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那天夜里，蛇自杀了。我因为喝醉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从手机短信知道蛇死了。
我问了一下在宿舍里打游戏的狼，狼说他听说了，又继续开始打游戏。
蛇死了。
一直到最后，他仍然带给我们这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他在自家的厨房里铺满了煤渣，还泡了一杯蜂蜜柠檬茶，然后在卧室里用一把刀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血流在了床上，也溅了一部分在地上，蛇死得时候闭上了眼睛，他曾经说自己睡觉的时候也会睁着眼睛，因为睁着眼睛就可以防范小鬼把睡梦中的自己拖到另一个世界去，现在蛇闭上了眼睛，死了。

死亡时什么样子呢？蛇死后我常常想，想了大概有三天，终于我厌倦了在宿舍听另一个舍友狼在打游戏的时候鬼哭狼嚎骂骂咧咧，于是我离开了宿舍，走到了大街上。大街上很热很热，热得我有那么一个瞬间想退回去，但是我最终走上了大街。
我去找早已经搬出了宿舍的舍友，羊，他现在在校外租房子住，我知道地址，我觉得或许应该传达一下蛇的死讯。但是我最终也没有找到羊，羊如同融入了羊群一样融入在茫茫人潮之中，于是换做了我在街头漫无目的地张望。
时间2021年6月。
忘了做自我介绍了，为了避免大家看完了还不清楚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李止凡，普普通通路过的一只大学生罢了。我没有给自己起一个动物的名字用来使用。
我觉得没必要。顺带一提，有些同学喊我叫“鼠”。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尽管身高一般，长相家境皆是平均水平，但是也不至于被叫做灰头土脸的小老鼠。
我住的城市，叫沙窝，有些人也叫这里深窝，我也不清楚哪个名字才是对的，我不在乎。一切的故事都几乎开始在这里，差不多就是这样。
第一章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