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琴】琴难自禁(3)

“诶你刨一下，就在底下。”
“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平常没做过什么粗活，你就刨一下嘛？”
“你刨一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真的……”
那清冷的声音喋喋不休，越说越小声，带上了几分失落。
终于，杨清客弯下了腰，搬开地上焦黑的木板，在厚厚的灰土里，看见了淡淡地一点绿光。
“我看见你了！”欣喜的声音透过指尖传来，杨清客怔了，又被催促的声音逼迫，无奈地继续清理着地上的灰土。
终于，一块灰黑色板子，带着流光，出现在了杨清客眼前。
杨清客眼前一亮，抱起那块板子，到了庙宇前头的台子上。
“你是……琴？”
这话有些怪，对着一块残破的板子说话，便更奇怪了。
那板子突然没了声音，杨清客反而有些着急，莫不成是他拿起时候，破坏了什么不成？
许久，那板子才颤抖着声音，囔囔着：“……那和尚没说，时间久了，我的弦会断。”
“我替您擦擦身子。”
这话也很怪！
杨清客撕下一片衣角，浸了些昨夜的雨水，仔细地擦拭着怀中这块板子。
琴头处雕刻着的青鸾衔枝图案逐渐显了出来。
琴身还是完整的，只是琴肩处……缺了一块。

七弦只余下一根，其余断了的弦丝，凌乱地缠在弦眼上。
这是一把废琴。
杨清客叹口气，继续清理着这琴身上的灰，就这样，一人一琴，相顾无言了一个午后。
“那个……”怀中的琴突然发了声，“你能带我走吗？”
杨清客说不上来，但他看着这琴，尤其亲切，这上天的纹路，似是自己雕刻的一般，十分熟悉。
“现在破落了些，可我原本的模样，也是足已让琴师们争得头破血流的……”
“你都把我挖出来了，还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塌掉的破庙里头吗？”
“万一有什么野兽进来找东西磨爪子……我是不是就要裂开了……”
这小破琴的话，偏偏让杨清客脑中有了画面，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美人一个人走破庙中孤苦伶仃，还要被野兽残害……确实于心不忍。
不对，他怎么会觉得一块长得还过得去的木板子会是个人啊！
杨清客揉揉涨疼的太阳穴，背上琴，往回赶路。
“我带你回长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