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糕蘸白糖9(2)

周九良虽没学过唱戏，好在身体底子并不差，几套把式打下来也算有模有样，郭德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于谦说的没错，还真让小孟误打误撞地捡了个有天赋的回来。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却一点没露，轰走那些围着看热闹的徒弟，往地上摞了两摞砖头让人劈了一字马立上，又从角里提了两桶冻实了的水给人胳膊挂上，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去看别人，溜溜达达地进了屋。 
这点程度对自小帮着家里做事的周九良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但他远远地瞧见孟鹤堂从大院那头垫着脚往他这儿跑，额上练出的细密汗珠随着动作贴着脸上的红晕一点一点地往下落，一点担忧全露在眉眼里，没来由地就想软下身子撒个娇。 
孟鹤堂跑到跟前见人拎着结了冰的水桶担在两摞砖上眉头直皱，周九良一声师哥还没叫出声来就被拉了下来，刚喜滋滋地要说句宽慰的话就瞧见孟鹤堂又搬了砖头往一处上堆，比划了半天才扯着人衣领子让他再上去。 
眼看180°的一字马都快变270°了，孟鹤堂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回是真练上了，周九良腿上的筋都连着疼，哆哆嗦嗦地问孟鹤堂能不能少放一块，孟鹤堂抿着唇露出一点小虎牙瞪他，“少来，你自己也知道那样练根本没效果，好不容易进师门的你可别想着偷懒，得突破自己才能进步。” 

师哥毕竟是师哥嘿，瞧人家这觉悟。 
周九良只能咬着牙坚持，看前面的灶房升腾起热气，看孟鹤堂跑出跑外地取柴，看一点面香一点点飘荡在空气里，看院里的师兄弟一个两个地停下动作开始往灶房门口围。 
周九良也想围过去，但他没人帮着实在下不来，条件不允许啊。最后还是栾云平帮着撤了桶，他才和老大爷一样捂着腰一点点挪下来。刚下来就被刚送了饺子从郭德纲屋里出来的孟鹤堂轰了回去，“嘛呢？栾师兄你别惯着他，这才练多会儿啊就下来了？” 
“这才是第一天呢，得适应适应，大过年的去师父那屋热热闹闹地吃顿饺子多好。“ 
“不行不行，偷一天懒就能偷两天，没有这样的。”
说完也不顾栾云平的阻止把人推进屋里，而周九良在师兄们同情的目光中又爬上了孟鹤堂给他定制的砖头堆。
屋里栾云平指着外面和郭德纲说话，“师父您就不管管？”
郭德纲正忙着挑自己碗里饺子有没有铜板呢，乐呵呵地回他，“管什么？有人帮我管徒弟还不好？来来来，吃饺子，我要看看今年谁吃到彩头。”
屋里热火朝天地找着铜板，屋外的人也没闲着。
“你别恼我。”孟鹤堂站定在周九良面前，搅搅碗里的饺子，挑出一只来吹凉了伸长胳膊往他嘴边送，“师父收你不容易，你入门也晚，不好好练出点名堂来师父该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