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蚀光】09 定罪 10 墨色(3)

我抓起桌子上的笔握紧，桌面上是赵袅批好的卷子，错误率并不高，但我找不到一点儿高兴的感觉，反而从卷子上的错题里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握着手中的笔拼命地划着那些错误答案，由于卷子很薄，笔尖和桌子几乎直接摩擦，发出了刺耳突兀的唰唰声。
“再划卷子就要漏了。”
“嗯。”我嘴上应着，手却没有停的意思。
赵袅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脸上大概也没什么表情，他也没看出什么，似乎很无奈，默默地将小卷子的答案解析放在了我桌角的书堆上，随后背起他早已整理好的书包离开了教室。
班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回家了，只有我一直坐在座位上，笔下的卷子已经被划破了，但我依旧不想收手，笔尖带着卷子在桌子上往复来回，俞潼来的时候，我的桌子已经是黑乎乎一片了，笔头的珠子也不翼而飞，混在了一滩墨色之中找不到了。
俞潼瞳孔微缩，死死地盯着我的桌子，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恐，但她马上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夺下我手里的笔，顺势丢了出去，眉头紧皱，眼神带着些许怒火，朝我低吼：“常盈，你在发什么神经呢！”

我的视线还停留在笔消失的方向，手中一下没了东西，忍不住试探着握了握拳头，想寻回一点安全感。
俞潼见我一直发愣，不出声，不解释，也没理她，鼻间发出烦躁的一声粗气声，一把抓过我握拳的手，正当我回过神来疑惑她要做什么时，她张开嘴朝我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啊！啊！疼啊！俞潼！俞潼！啊啊啊疼啊！俞潼！潼哥！啊啊啊呜呜呜松开啊！”
我几乎是拼尽全力地大叫着，俞潼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反而随着我的叫声越大，她咬得越狠，誓要咬掉我的一块肉一样，我越痛就越不敢挣扎，只能任由她咬，直到我的叫喊渐渐带上了哭腔，她才松开了我被咬到发紫的手。
我的手被松开之后，刺痛的感觉没有了，除了手背上深刻的牙印和紫色的淤血，什么都没有，可我看着自己手上属于俞潼的牙印却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刚刚本就因为疼痛难忍鼻腔已经有些发酸了，此时疼痛突然消失，泪水反而决堤了。
刚开始还是默默地留着眼泪，之后越哭越厉害，连带着今天的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喷涌而出，再加上班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也不会顾着面子了，哭得更放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