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骨裂的故事(2)

我清晰地感知到主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被冷汗浸透。一踏出室外，刺骨的寒风加剧了主人的四肢无力，直到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主人靠着若隐若现的视觉，努力拔开自己的双腿。
我对自己的力量有自知之明，这么强烈的破坏，应该不是我独立制造的。
主人终于坐上了出租车，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大口喘息着说自己在去医院的路上。
那是主人第一次发现我的存在。可能是我太激动了，在医生拍的照片里发出了青白色的光。
医生在主人的手腕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硬壳，然后那只手就动不了了。

医生还说，对于造成主人几近晕厥的“大姨妈”，他束手无策。我就知道不是我，至少不止是我。
从那天起，主人就不再去学校了，而是独自窝在家里，少言寡语，辗转难眠。一方面是我造成的，一方面还有一种没有形态的疼痛，散发着一种摸不清的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主人每天什么都不想吃，吃什么都会吐。我觉得，这不能怪我，至少不能全怪我。
过了一段时间，那只手开始发痒，主人就会用一根细长的东西伸进白色硬壳里，给它挠挠。可我也很痒，主人却挠不到我，只能忍着，太讨厌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讨厌的硬壳被拆掉了。那只手就开始每天泡在一种很难闻的黑褐色液体里，被烫得又疼又痒。奇怪的是，我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