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朔方之雪(3)

今天，似乎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在马仔之间传播，因为龙哥没有回来，张哥也没有来。
没有人来找我们要钱。
但小英今天没有和我说话，于是我问她，你为什么还给我了，你他妈为什么还给我了。
小英哭了，她大喊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没救了吗？”就飞也似的跑了。
她的手机落在了教室，手机上有最新的一条信息。
“这是对你和那死狗勾结的惩罚，以后一天一百，敢说的话，我就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张哥”，一天前。”
这天晚上，我拍死了两只……哦不，三只……不，我记不清有多少只……硕大的蛆虫，这些蛆虫太大了，太污秽，恶心，需要被净化。
我等不到学校来净化它们了。
冲天的烟雾中，我看到，夜晚的校园里遍地都是虫子，有胖的，有瘦的，有大的，有小的。
还有戴眼镜的，还有留长头发的。
真有意思，还有穿校服的。
但蛆虫们虽然形态各异，但尖叫声，惊呼声是大差不差的。我在湖边，席地而坐，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蛆虫，烧着很多只已经死去的蛆虫，看着其他的虫子们，所有蛆虫看着我面前腾起的火光，看着我的杰作，都吓得四散奔逃。

我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突然，我的视线模糊了，我好像看到了几道影子，蛆虫中有几道影子举着什么东西在命令我：“放下刀子和人质！我们好好谈！”
但这也太可笑了，笑死我了。
我的手里哪里有“人质”，我他x的明明只抓了一只蛆虫要示众啊！
我他x杀了这么多虫子，为什么要被拿枪指着？
为什么！你们不是和我一起杀虫子的吗？
我这么问他们。
我想伸出手指他们。
但是，突然地，我发现，我的手好像短了很多，好像短得只剩原来的十分之一。
我举起手，一阵粘稠而滑腻的摩擦声中，一只黄白色的短胖触手举了起来。
我突然看清了。
那是一片漆黑的夜幕下，我坐在火堆前，一个以一堆不可名状之物为柴薪的火堆前。
路灯下都是围观的师生，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恐惧，仿佛他们看着的我不是一个人。
我怎么会不是人？我怎么他x会不是人？
但疑问中，那只短胖而恶心的触脚仍旧悬停在空中，直直地指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