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故事，于深夜安眠。(12)

那次群架，他被划了好几刀。不过还好没伤着脸，也没动着骨头。
打群架还带利器，还真是，很小人了。他觉得他们还会过来。
帮忙整理烧饼店奶奶遗物的时候，他看到了她交代的后事：照顾好一眠。也了解了一下他们家背景，嗯，背景很硬。一眠的后半生估摸着没什么问题了。
大年初一的时候，他让半月把这么一箱的书给一眠送去。那是她母亲生前的藏书。
他在最底下的那本书的扉页上写了一句话，“好好生活。永葆善良。”他很认真地在写了，只是字迹还是那般不好看。
无所谓了，他想，不好看就不好看了。
“又说我送的？你怎么不自己去送啊？”
林夜飞摆摆手，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得得得，你做好事都留的我的名，你都没意见，我有什么意见？”
那天晚上，那群人又找来了。
他一个人赴的约。他是可以找帮手的，但是，他没有。
对方来了七八个人，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有几个是之前跟他有过过节的人。
他想，是可以解决的吧。
拼死，是可以解决的吧。
他一直是打架的好手，也很会审时度势，否则也不会在这片区当头头这么多年。

只要他及时收手，他就不会死。
只是他没有。
他看着对方厌恶愤怒的眼神，就止不住的想要动手打架。虽然理性告诉他：暴力倾向会会毁了你的。但是，那种动手的欲望就像扎根在他的生物基因里一样，无论理性如何劝阻，都无法把它圈禁在藩篱。
他一直都害怕，他的暴力倾向，有天会冲破重重枷锁，让他也成为，名副其实的杀人犯。他在意的，他一直都在意的。
而那时，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害怕。
算了吧，他想，解脱吧。
所以当那人持刀砍向他的时候，他没有按照最好的路线防御，而是迅速的一边徒手挡刀，一边抱住了他后背，他使力加速，就那么抱着他滚进了旁边冰冷刺骨的河里。
南方的河，是没有结冰期的。
他想，这是正当防卫吧？我终是，没有故意杀人的。他知道，除了他没人会在意这种细节了，只是，他在意就够了。
他遗留在河中的血迹，很快的，就被河水冲洗干净了。
一如，他这个人被河水冲洗干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