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封印】第一章·伊始(4)

莫言点头，道：“须眉前辈将八剑鱼肠赠了我，并以性命为代价传授我不二斩。其实不二斩并非施展者必死。传说五剑七星龙渊已魂归龙渊潭，若可以在龙渊潭吸其灵气炼就七星龙渊之体，便不用担心不二斩的反噬。我将鱼肠剑连同须眉前辈葬下之后，便赶赴龙渊潭。”
莫言长叹一声，续道：“那时师妹来寻我，陪我在龙渊潭静坐了七七四十九日。我成功了，却还是离她而去，一是不忍她随我涉险，二是不愿耽误她的姻缘。”
她不远千里赶来的情意，他最终还是负了她。不是不心痛的，可是，干支死了，须眉死了，三尺门三百余人死了，我那跳动的心，怕是也死了。取回莫邪剑已成为我的执念，我又怎能允许你再成为我的一个情劫？这么多人因我的使命而牺牲，我若是因你的出现而放弃，我会恨你的呀！我知道多呆一刻或许我就会改变主意，于是我只能决绝地转身离去，不让我有放弃的机会。
可是，绮儿，我是爱你的。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把你从我的世界隔离开，怕你因此受到伤害。可那时的我不知道，不能共担风雨的爱，不是你想要的。
“我第二次依旧失败，苍颜老前辈救了我，也告知了我师妹嫁人的消息。后来我找过她，她始终不肯见我，只说破镜不能重圆。那时的我痛不欲生，幸得苍颜老前辈点化，助我破了心障，并嘱我来此寻你。”莫言神色黯然，饮尽凤眼杯中剩下的酒，苦的发涩。

她也是怕再见之后无法抵挡汹涌而至的情思吧？一次次清冷的身影太决绝，一次次横波的眉眼太薄凉，她是下了决心不再念他，然后逼自己不再念他。若说这是爱，说破之后他们互相能给的只是伤害。若是这是恨，可这没来由的恨，究竟是来于谁的拖欠？如果我们可以放下千转百回的女儿心肠，是不是这世上就再没有怨侣情仇、再没有离合悲欢？
可世上的人，多是被自己奴役，不肯跳出一隅看那云淡风轻。
只因差了一个心动的花期，便生生世世都是错过。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永远无法相见两欢。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最遥远的距离，我只知道，在我攀登巅峰的途中，放不下的，有她。似注定好了的，她一语成谶。
“苍颜老定是算出了与你有注定的缘分，才如此费心的帮你。你也不必太过挂怀，人心只得拳头大小，顾得上这个就顾不上那个，有遗憾方有奔头。若无几件憾事，我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纪纹把玩着拇指上的一枚朱红血玉扳指，道，“我可以帮你。只是，你真的后悔吗？”
莫言沉思良久，道：“不。此时的我或会认为是憾事，但当时当地我却料不到如今，仍会做相同的选择。”纪纹赞许的点点头。莫言又道：“只是，我不甘心。莫邪本是至情之剑，我却因之成了一个无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