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之泪(3)

“七海，请你把自己变成人吧！我们可以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顺便再吃个黄鱼面什么的！”
七海一动不动，像具发光的石像。她的皮肤逐渐干燥，脖子上的腮开始闭合，指缝中的连接也逐渐消失。
“愚蠢的愿望。但星之眷族有令在先。”
七海身边的光芒逐渐散尽，我朝她伸出了左手。
突然，七海猛地睁眼，看向了我身后的森林。一声枪响撕破了宁静的夜空，身披黑色罩袍的猎巫队从树林里一涌而出。散弹枪打断了我的胳膊，弹丸穿出，击中了七海。七海扭曲着变回了鱼人，恐怖的尖啸从她的腮中刺出，几乎要削掉我的耳朵。七海的眼中流出了乌黑的血，挣扎着游回了湖中。
又是几声枪响，十二号铅径的大号弹丸击中了我的后背，撕破了我的肺。巨大的冲击将我推入了湖中，我的血染红了湖水，月影穿过红色的水，好像一轮血月挂在紫色的天空上。

我沉了下去，不停地向下沉着。
奇怪，湖水的深度远远没有我下沉的要深，我却一直向下沉着。我看到数十个游动着的鱼影朝我袭来，领头的那个身上发着彩色的光。
梦。
我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我梦到我那如履薄冰的生活，我梦到日复一日没有收获的辛劳，我梦到怪异的人鱼少女。
我猛地惊醒，床单已被黏稠的汉浸湿。
我起床想要洗把脸，却看到镜中自己的脖子上又几道鱼鳃一样的裂缝。
洗手台上放着那个装过别人心愿的小瓶，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突然很想去海边。
我站在了涨潮的浅滩处，脖子上的腮呼哧呼哧地动着。
我一头扎进了海水中，尽情地呼吸着清澈的海水。
其他的姐妹们游上了岸边，邀请着我向深海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