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何必远方（51）(2)

“所以这次来找我，是也想给我留个疤吗？”
王一博看向湖畔一隅，那里挺立着一棵历史悠久的柳树，据说建校那会儿就已经在了，距今足足85年有余。此时，柳树上柔软的枝条正随微风孜孜不倦的摆弄身姿翩翩起舞，王一博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泥土的气息混合着青草的清新在一呼一吸间通过鼻腔进入呼吸道在周身蔓延开来，让他原本不怎么美丽的心情也跟着轻快不少，果然，春意渐浓，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提线木偶死气沉沉的才不好玩，我更喜欢有生机的。】
【那你应该去种树，来年就可以收获一片生机勃勃。】
【若你喜欢，院落可以成片栽种，来年我们一起迎接盎然生机，好，不好？】
【疾少，陪你看枝繁叶茂赏繁花似锦的人，应该是你心上之人，而不是我。】
记忆蓦然回到疾冲说要在院落成片栽植的那天，王一博颇多感慨，他的确没想过他俩真的有机会一起看盎然生机，虽说不是在疾冲的院落里。
说来滑稽，在物是人非的景色里，两败俱伤的两个人，反倒可以平心静气的说会儿话。
“不舍得。”疾冲手插着裤兜，表情有些许不同以往的超脱，那是侥幸躲过死神镰刀逃过一劫以后的豁达通透。尤记得，当他动完手术持续昏迷半个月之后，睁眼便看到守在他身旁胡子拉碴的死党顾魏，还有死党兼主治医生唐三，那两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他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只听顾魏恨恨的开口：哎哟，我亲爱的疾冲疾大少爷，三儿说那把刀如果再往下半公分，你这条小命可能就真的尘归尘土归土了，不带你这么折腾人的好嘛，吓死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瞧瞧，瞧瞧我脸上这痘痘，我差点以为自己得被迫接收你名下所有的资产呢。

他当时听完顾魏一顿数落和责备之后是怎么反应来着，疾冲陷入短暂的回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嗯，他当时好像是笑着回了句"如果能让他一辈子内疚的话，死就死吧"，也就是这股汹涌而至的轻生念头让他突然明白，明白王一博之于他的特殊意义。
“那你是专程路过？”王一博打断疾冲的思绪，自顾自拉着他坐到柳树一旁的长椅上。
二月的天气依然处于乍暖还寒的状态，冷冽的寒风从四周蜂拥而至，穿透原本就不太御寒的毛衣缝隙，渗入毛孔，惹得疾冲瑟瑟发抖。
王一博见状，兀自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羽绒服，替大病初愈的人儿仔仔细细的穿好，然后又不放心的把连衣帽给人戴上，确保寒风无法入侵身旁略显单薄的身躯之后，才放心的舒展四肢，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我说是偶遇，你信么？”得益于王一博那厚重的羽绒服，疾冲的身体渐渐回温，终于让他在说话时不再带有颤音。
“所有偶遇不都是人为么？”王一博忽然被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嘎嘎声吸引，目光下意识的四处逡巡，只见一群小黄鸭正在远处的湖泊上无忧无虑的追逐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