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雪】Charon(2)

人心不足蛇吞象……立雪不禁在心底叹气。
可惜——这样的人，自我下山以来已经见过很多了。
少女神色淡淡不见半点波澜，灰瞳凌厉如雷雨垂。
“那，你应该知道：唯恶人可破例。”
怀中布包轻抖，寒月乍现；她一手握柄，余光扫过人群。
男人一怔，旋即若无其事抚掌大笑：“不愧……不愧是寒霜剑客！运剑君子之道！君子之道啊！”他一面打着圆场，眼神却忿忿，示意身边人稍退。
“在下不过一无名小卒，怎值如此恭维。”她仍垂眸握剑，另手取了布包里小箱，不急不慢推过去。
“告辞了。”
立雪起身，径直走向人墙。一言未发周身已若霜雪呼啸，破开一条窄径。
眼前街道的景象前所未有的清晰，她回想着消息中的地点，转入拐角尽头。
如此……会离师父，更近一点吗？
她垂眸看向怀中。师父留下的若水剑，在白炽的太阳下，映着熟悉温和的粼光。
就算不能，我也会继续找下去的。
她把剑抱得更紧了一些。

盒子里的信息很简单。一个地名，还有一个词：
天命。
立雪坐在路边，捧着那个词想了很久。虽说神州与天命并无过多交集，但与那个西方组织相关的事情，她这些年来也略有耳闻。据说，他们的总部位于欧陆；可管辖范围却大得很，极东就有他们的分部。
被封锁的信息……和这个组织有关吗？
她起身拍拍身上尘土，远眺天边。
这些年她几乎走遍了神州各处，搜寻有关师父下落的每一点信息。只是，世界终归是很大，茫茫人海中辨不清一个单薄缥缈的身影。
要去更远的地方试一试吗？
“这条情报的来源，并不可靠呐……”
不知为何，她总是固执地觉得师父不会舍得离开神州。山中的那段日子里，师父偶尔谈起神州各处风光，语气温柔怀念如言及旧友。后来立雪在找寻中途径那些江山胜迹，登临下看，景色竟分毫不差。她想师父当是曾怎样沉醉于这片山水、万家灯火，从此念念不忘。
可是，又是为什么要离开呢？一言不发地离开太虚山，抛下过去所有的日子，再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