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雨夜(3)

“为什么？”那个警察头也不抬地说，拿着笔记录着些什么。
我回答道：“没有那么多原因吧？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也许是因为母亲以卖身为生，也许是因为我身材矮小性格懦弱，也许是因为我不爱说话...这些都是我瞎猜的，也许只是因为，我碍了他们的眼吧。”
他还是那样，毕竟我只是个陌生人，他也没必要对我留有温情，更何况，我还是个罪犯。她的声音很冰冷，说道：“这些事你有和你的老师或者家长说过吗？”
我摇摇头，说：“我妈妈知道我被他们欺负的事...我没有和老师说哦过，毕竟...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嘛，谁要是敢打小报告，谁他妈就别想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剥夺我所有的快乐，为什么他们做错的事一笔就带过，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他们闯祸了，他们却带头编造理由责怪我。可能我不该活着吧。”
“那你就一直这样忍着，没做出过任何反抗的事情？”
我有一点紧张，审讯室有点冷。“没有过啊，警察叔叔，我一直就是个很胆小懦弱的人，如果能够不挨打，让我为他们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我愿意为他们跪下！”
“你方便讲一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方便啊，我就是，放学了，回家而已。”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都飞快地离开了教室。妈妈给我发来了短信，告诉我今天下雨了，叫我别走那条小路——曾经很多次雨天，我都被同学们跟踪，当我走进那条小路后，他们便会揍我。我望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闪电在远方起舞。最近天黑的早了，我好像没注意过。我正要走出教室，却感到了一束异样的目光，我的余光不小心落在怀仁的位置，他突然抬起头，我碰上他的眼神。她的表情很奇怪，算是...带着歉意？我不知道他的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我猜不透。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走到教学楼门口，我从书包里掏出雨伞，小心地走进雨夜。
“踢嗒，踢嗒。”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水花溅起，我忍不住停下脚步，那声音也停下来。我不敢回头，只是害怕地询问：“谁，谁在跟着我？”
没有回应。我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前走，那声音跟上我的脚步，还发出了“叮当叮当”的异响，忽远忽近，像是同学们的笑声和咒骂，又像是我紧张的心跳。我很害怕，有点心慌，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回忆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脑海里激发，无数次的雨夜，我都被他们欺负，而被欺负的地方，就在前方的那条雨巷。今天下午的经历在我脑海中播放，我想，我好像知道，这场恶作剧的主谋是谁了。
“晚上只是回家了，没做别的吗？”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我没有啊，我就是回家了...”
那个警察扔给我两张照片，我看了，一张是我从雨巷经过的监控的截图，另一张是一把刀。我从来不知道那条小巷子里还有监控，要是能早点知道，我早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