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庭(3)

（四）
自边境形势公布于众时，朝中已选好和亲郡主，少年也披盔戴甲。
十二这次来看少年，终于不用翻墙了，她说：你看，让你早日把小姐娶回家吧，现在好反成了小姐和亲路上的侍卫了。
少年说你穿红色很好看，我有东西给你。他从笨重的铠甲中掏出了一张纸。
十二看着少年，强颜欢笑的说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呀，是不是给小姐的情书呢？只一眼，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这一夜，月尚朦胧，女子眼中泪水滴入了少年心中……
少年对着跑开的红色背影说，对不起，我知道。
我摇摇头，人老了就容易想起往事，座上女子抿一口茶，看了庭中梧桐，感叹道：这树曾经该有多繁茂啊，老伯，不知将军尸骨现存何处？
当年和亲队伍半路惨遭袭击，轿中郡主一箭毙命，本以为郡主一死，便不会再生变端，可悍匪绑走了个小侍女，本是一个无足轻重小人物，将军却追了出去，九死一生将小婢女带回来，将军在昏迷时我偶然听见婢女在床边哭诉道她是敌国奸细，靠近他本就是为获得情报，从未想到有人会对她如此真心，我把药端进来，之后，就再没见过婢女。

将军自那时起被贬边境，一生不娶，却常常望着敌国的方向陷入沉思。
大伯，那个婢女，是我的祖母，祖母临终前告诉我，当边境太平时带她骨灰来向老将军致歉，顺便告诉他，她做到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梧桐树，树上仿佛长出了新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