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祷》外传-我那犹存希望的前半生(2)

感谢天父，赐予我们恩惠。
“时间虽已过去，但我所立的功劳，所犯的罪过仍然存在。”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侧的撕裂伤惨不忍睹，就仿佛被猎犬撕咬的死鹿肉块一般鲜血淋漓，这让我做出合掌的动作时也备感疼痛。
那确实是我罪有应得，我想着，希望菲林娜今天就这样昏睡过去，这样我至少不用在忍受身体的疼痛时再听她那仿佛地狱恶鬼一般的咒骂与吼叫。
千塔城优雅华丽的王城与这个堆满劣等品和“劣等品”的白银街区仅距数里，那是我半个上午便可以去到的地方，那里不排斥任何劣等品的到来，因为我们总会暴露并被绞碎在那残酷的洪流中。
扯远了，我该忏悔的，我不该偷窃并私藏那舞女的钱财，不该偷偷买来面包独享，更不该在那条带着崽的羸弱母狗向我求救时贸然的分食物给它，该死的，我该想到的，那狗东西根本分不清面包和人手对吧？
抱歉，我是有在认真忏悔的。
“恳求您仁慈的宽赦，并以圣子的功劳补偿我的过失。”
我听到菲林娜的娇喘声从那张紧闭的房门中不断传出，但我继续我的祷告。

等我八岁的时候就可以接客了，也就是明年，菲林娜是这样告诉我的。这已经是这个社会对一个孩子的最大宽容了，毕竟我不能浪费了天父赐给我的漂亮脸蛋，总有些爱好重口味的老爷们喜欢特别的对象。
在这里，“漂亮”可不是一个好词。
但我不能像菲林娜一样堕落在床铺上，如果也染上那种不断长出黑色硬块的疾病，我的人生就彻底没救了，其实现在也是向着无可救药的方向一路滑坡，是吧？
如果我能攒下一笔钱，是不是菲林娜就不用逼着我做那样的事情？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来几个连只猫都没办法喂饱的铜板？就算我的身体值的价更高又如何呢？要我瘫软在床上看着她在越发痛苦的病症中逐渐变得暴力与疯癫吗？
“再求您可怜罪人，安慰病人，保护遭难的人，帮助今日临终的人。”
勿行邪淫，菲林娜是罪人。
勿偷盗，我也是罪人。
但我依旧恬不知耻的请求您的庇护。
那三个男人走出房门，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仿佛三只刚交配过的公猪，他们把铜板劈头盖脸的丢到我的身上，又用沾着刺鼻气味的手在我的脸上狠狠拧了一把，如果不是会浪费食物，我真想把那半块母狗吃剩下的面包吐得干干净净。